皇上並未責罰太子, 反倒是冊封了鄭淼為太子良娣的消息, 很快便傳到了六宮。
而消息傳到坤寧宮時, 淳嬪和寧德公主正過來給鄭皇後請安。這鄭淼自幼也算時常出入宮廷, 怎麼突然就和太子有了這樁醜事, 兩人聞著這消息, 急急便往坤寧宮來了。
淳嬪這些年仰鄭皇後鼻息而活, 對於太子做些的那些醜事,她不是不知道。可這次,竟然會是鄭家姑娘。饒是她見多了宮裡的肮臟事, 也覺得這事兒有些詭異。
可這些話,她又不好在皇後娘娘麵前說。這鄭淼畢竟是鄭家的姑娘,皇後娘娘往日裡也極其偏寵她, 她即便是心中覺得詫異, 也不會這麼沒眼色,提及此事。
寧德公主卻是沉不住氣的, 前些日子母後宣鄭淼入宮, 說是小住些日子。可這才沒幾日, 就急急出宮去了。她聞著消息時, 雖也有些詫異, 可到底也沒想太多。覺得
許是成國公夫人柳氏那邊,有什麼事情吧。
她怎麼都沒想到, 這鄭淼竟然會和太子哥哥搞到了一起。
她私下裡也問了宮女,可那些宮女都說不清楚此事, 她也不好再多打聽。可方才一進屋, 她就瞧著母後臉色不對,看樣子,沒少動怒。
她此刻還不敢確定這醜事到底是不是這鄭淼算計的太子哥哥,可即便不是她算計的,外
頭那些流言蜚語,怕是也和她脫不了乾係。
難不成,這消息還是從坤寧宮流露出去的。
要知道,即便是她和母妃,也被母後瞞著死死的,之前是丁點兒風聲都沒聽到的。可見,絕對不可能是坤寧宮出了差錯。
想著這些,寧德公主氣呼呼道:“母後,您那有寵著鄭姐姐,她怎麼能這樣在背後給您
一刀呢?我看啊,這事兒絕對是那柳氏慫恿的,否則,鄭姐姐不會有這樣的膽子。”
寧德公主都氣成這樣,何況是鄭皇後了。
可再大的火,她眼下也無處可發,隻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
淳嬪見此,悄悄拽了拽寧德公主的袖子,示意她彆再惹了娘娘煩心了。
寧德公主鼓鼓腮幫子,雖心中還是有些惱火,可也不好再鬨騰。
這時,梁禺順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
寧德公主知道母後方才肯定是差梁禺順打聽東暖閣的動靜了,看他臉色這樣蒼白,不等鄭皇後開口,她便急急道:“怎麼了?可是父皇責罰太子哥哥了?”
鄭皇後也猛的抬眸,視線直直的盯著梁禺順。
梁禺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娘娘,殿下在東暖閣哭訴了一番,皇上多少是消了怒火。隻是,隻是…”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鄭皇後更是怒上心來,“說!都到現在了,本宮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
聽著鄭皇後的嗬斥,梁禺順又豈敢瞞著,何況,這事兒原也就瞞不住的。
“娘娘,皇上指了鄭姑娘為太子良娣,許過幾日就抬入東宮了。”
彆說是鄭皇後了,淳嬪也差點兒沒嚇死過去。
太子良娣,怎麼偏偏是太子良娣。
皇上這是在羞辱娘娘呢。
寧德公主也不笨,立馬反應了過來,這會兒她再也顧不得忌諱了,氣道:“母後,我看這就是柳氏和鄭淼故意算計的太子哥哥,她們想要的,就是想能順利入了東宮,侍奉太子哥哥。若等鄭淼生下了子嗣,顧氏怕也難和她相較。她分明就是存了效仿您的心思!”
話音剛落,寢殿瞬間安靜了下來。
淳嬪拉著寧德公主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急急道:“娘娘,這孩子都被嬪妾寵壞了,
說話口無遮掩。可這孩子,絕對是無心的。”
鄭皇後看著淳嬪這樣,隻自嘲的勾勾唇角,“淼丫頭存了效仿本宮的心思?這雖是寧德一時失言,可即便她不說,這六宮裡,還有宮外,因著皇上這旨意,不定怎麼戳本宮的脊梁骨呢。”
鄭皇後驕傲了一輩子,她萬萬沒有想到,到頭來,竟然是皇上的這道旨意,讓自己成了真正的笑話。
原以為,那樁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她以為,她入主中宮多年,太子又是東宮儲君,不會再有人明著提及此事了。可現在,她不用想,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等這旨意傳到宮外,不知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話。
而這一切,竟然都是敗她最寵愛的侄女所賜。
她明明已經說過,讓她好生呆在府中,等太子大婚之後,她會給她做主。
雖她也說過,比起在太子東宮當妾室,不如她給她擇一門好姻緣,當真正的正妻。
難道,是因為她那番話,讓她沉不住氣了?
鄭皇後想到這個,不覺有幾分悲哀。連自家娘家的人都這樣算計她。
柳氏和鄭淼絕對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若不是國公爺默許了,她們怎麼會這樣?
這些目光短淺的東西,他們到底怕什麼,她如今抬舉鄭晟,也不過是權宜之計,難道等到太子登基之後,她還會不照顧鄭閔這個親侄子。
可偏偏他們等不及,偏偏要這樣在背地裡算計她。
“娘娘,現在可怎麼辦呢?太子大婚之前,鄭姑娘就入了東宮,皇上這是把您架在火上烤呢。”
賴嬤嬤聲音也有些顫抖。
這時梁禺順又開口道,“娘娘,還有一事,奴才需要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