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事兒,既然能傳到她們耳中,那祁王府想必也知道了。
昨個兒在慈寧宮,皇上已經說了要把寧德公主許給韓慶。可這明旨還未下,祈王妃怕是少不了提心吊膽了。
這才這麼想著,便有丫鬟進來回稟,“殿下,祈王妃過來給您請安了。瞧著像是有什麼急事。”
雖因為謝雲菀的事情,謝家如今和祈王府的關係有些尷尬。可鳳陽大長公主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給攆出去。暗暗歎息一聲之後,她便道:“讓她進來吧。”
二太太和三太太有些麵麵相覷,出了這樣的事情,母親又有什麼法子。
不過寧德公主隨口一句話,雖是惹出了流言蜚語,可既然是流言蜚語,等到寧德公主真正下嫁,也就止住了。她這樣急急求到母親麵前,多是有些僭越了。
很快,祈王妃就走了進來。
她眉頭緊蹙,匆匆給鳳陽大長公主請安之後,都沒來得及和二太太三太太相互見禮,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姑母,這傳聞也太莫名其妙了,昨個兒皇上才說要把寧德公主指給韓慶,今個兒就傳出這樣的流言,難不成,是寧德公主求到皇後娘娘麵前,皇後娘娘真的有心思,讓我的寶茹替寧德公主出嫁。”
見她哭的眼眶紅紅,鳳陽大長公主忍不住低斥一句:“好了,都多大歲數的人了,做事還這樣慌亂。”
謝元姝也寬慰她道:“表嫂,皇上既然已經說了要讓寧德公
主下嫁,自然是金口玉言,難不成還真的能改了主意不成?”
“何況,皇上為何要選中寧德公主,還不就是想借著皇家的聯姻,替韓家三少爺積勢,看著韓慶和韓家世子爺兄弟闔牆,再借機順利把西北收回來。這樣的重任,又豈是他人可以替代的。即便皇後娘娘真的舍不得寧德公主離京,也不可能和皇上開這個口的。”
其實這事兒說到底不過是樁小事兒,都是寧德公主嘴上沒有避諱,才惹了這樣的流言蜚語的。
可謝元姝其實也不免有些奇怪。
鄭皇後的坤寧宮雖算不得銅牆鐵壁,也不該這樣快就流出這樣的流言的。
難不成,是寧德公主暗中做了什麼。
祈王妃聽著這番話,倒是寬心了一些,可臉上不免還是有些慍怒,“這寧德公主也真是,再任性也該有個度。我的寶茹往日裡和她從未有過嫌隙,她怎能這樣敗壞寶茹的名聲。”
祈王妃確實是氣不過。她本就因為替女兒請封郡主的折子皇上遲遲未批,心中不快。這當口又有了這樣的流言蜚語,她如何能不急。
鳳陽大長公主又寬慰她幾句,又讓丫鬟遞了茶水上前。
祈王妃這會兒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失了規矩,她輕抿一口茶,道:“姑母,我知道我是關心則亂了。可我就這麼一個嫡親的閨女,自小又不在京城,這好不容易及笄才能母女相聚,我怎能料到會有這樣的流言蜚語。”
“不瞞姑母,這些日子除了替寶茹請封郡主的事情,我也不免操心寶茹的婚事。偏偏哪一件事情都沒個順心的。因為寧德公主孩子氣的話弄得這些流言蜚語,寶茹可怎麼辦好呢?這孩子,自小就懂事的很,好不容易回了京城,我這當母親的,卻庇護她不得,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畢竟是為人母親,祈王妃說著又沒忍住,紅了眼眶。
可既然鳳陽大長公主和郡主都已經那麼說了,她也不好再鬨
騰。
她今個兒來,其實是想讓姑母借著此事,親自往皇上麵前提提女兒請封郡主的事情,若皇上準了,那自然也就堵住了外麵那些流言蜚語了。豈不是一箭雙雕。
看她一陣沉默,謝元姝如何不知她今個兒這麼急急過來,不單單是為了哭一鼻子。
可她竟然把主意打到母親頭上,謝元姝心中就不由有些動怒。
沒等她舔著臉開口,謝元姝就意味深長道:“表嫂也知道,母親不理世事多年。要我說,這事兒母親根本幫不上忙。還是老王妃去最合適。難不成,老王妃在皇上麵前還沒這個體麵不成?”
提及這祈王府老王妃,祈王妃的臉色就有些尷尬。
老王妃近年來身子愈發不好了,鮮少出府。可因為女兒往宣府去住,她便覺得女兒不祥。更何況這些年,祖孫兩人也未有
真正相處的時候,又如何肯替女兒出這個頭。
就是她有心想替女兒請封郡主,她看得出來,老王妃心中很是不喜。可她就這麼一個嫡親的閨女,小時候不在自己身邊,她如何能不想著彌補一些。也隻能當做看不到老王妃的不喜,讓王爺遞了折子到了禦前。
按說這些事,郡主不會不知。可郡主既然知道,還拿了這話堵她,就有些讓她難堪了。
謝元姝才不顧及她的難堪,你都敢這樣利用母親了,還指望我給你體麵不成?
在謝元姝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祈王妃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以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沒想到,竟然被郡主給戳穿了。不由得她想到了昨個兒在慈寧宮,她那孩子氣的話。這會兒她回想起來,不由有些心驚。
那些難道真的是孩子氣的話嗎?
還是說,她其實是在裝無辜。
祈王妃這麼想著,心中猛的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