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盧家,靖南王府的人如今還在京城,韓礪為了以防萬一,隻能把趙氏弄在這僻靜之處。
“幼姝,我陪你進去。這院子外麵也已經布滿了我的人,絕對不會讓其他人靠近半步的。”
謝元姝點了點頭,她的心情複雜極了,若真如她所揣測的那樣,她絕對不會留謝雲菀多活一日的。
趙嬤嬤也被眼前的狀況給嚇壞了,她正熬了湯藥,剛要喂兒子吃了藥,就被人捂了嘴,掙紮幾下就暈了過去。
這會兒她才剛醒來。
她沒讀過什麼書,可這些年因為侍奉軒哥兒,也算是頗有體麵的,何曾想過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直到她看到謝元姝緩步走了進來,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郡主!”
郡主怎麼會在這裡,趙氏滿眼的懼怕,身子都忍不住的顫抖著。
常安低聲回稟道:“郡主,我已經差人瞧過趙氏身上了,並未見出痘的跡象。”
聽著他的回稟,謝元姝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既然趙氏還未被傳、染上,那軒哥兒,應該就更不會了。
可她又不由有些後怕。
這若不是她今個兒因著這莫名其妙的不安特意讓韓礪查了一下,事情隻怕就無法挽回了。
這麼想著,謝元姝冷冷道:“趙氏!你當真好大的膽子!兒子生了天花,非要說成是家中婆母身子微恙。你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說!到底是誰讓你這樣害軒哥兒的!”
趙嬤嬤在她的質問下,登時臉色更白了。
看她還有幾分猶豫,謝元姝嘲諷的笑了笑,又道:“趙氏,你在府中當差這幾年,該是知道我的脾氣的。我今個兒便是把你那尚在病中的兒子給弄死丟到亂葬崗,也無人敢說什麼的。所以,你最好清醒清醒,自己現在是在和誰說話?我可沒有大嫂好糊弄!”
郡主漫不經心的說的話,可趙嬤嬤如何能不知道,郡主不是在說假。
她遲疑了下,終於開口了,“郡主,奴婢發誓,奴婢也不想瞞著此事的。大太太待我不薄,這些年若不是因為我在謝家照顧軒哥兒,怕是一家人早就餓死了。”
“可奴婢怎麼會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得了天花,他往日裡活蹦亂跳的,那麼小的年紀,奴婢怕啊。奴婢這些年累死累活不就是為了他,他若是沒了,奴婢還怎麼活。”
“原本奴婢也想和太太說實話的,奴婢更知道,這樣的病若不小心傳染給了軒哥兒,那奴婢就罪孽深重了。”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可奴婢怎麼會想到,婆母會拿了彆人的銀兩去賭,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啊。奴婢就是傾家蕩產,也不可能賠得起的。”
“那些人隔三差五就堵在門口要賬,奴婢我若不繼續在謝家當差,一家人真的能被活生生打死。”
謝元姝眉頭緊蹙,心中更是覺得此事蹊蹺。
好端端的,趙氏的兒子得了天花,偏偏這個時候,她婆母欠了賭、債,逼得她不得不繼續往謝家去當差。
世間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
韓礪看她麵色凝重,緩聲道:“幼姝,這事兒我會讓常安繼續查下去。若真是謝大姑娘做的,我就不信她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說罷,又道:“何況,若真是她做的,現在肯定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如何能這樣隻在一旁看戲,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其他動作的。”
這日,謝元姝回到府邸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鳳陽大長公主也早已經得了消息,早就安排人在二門等著,讓她一回來就往鶴安院一趟。
謝元姝過去的時候,紀氏眼眶紅紅的坐在椅子上,顯然是哭過的。
雖謝元姝知道這件事情和紀氏沒有關係,可想到謝雲菀畢竟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遷怒。
可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遷怒其實對大嫂氏不公平的。
這麼想著,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滿,把審問趙氏的事情回稟給了母親。
鳳陽大長公主也嚇壞了,猛的一拍桌子,“其心可誅,當真是其心可誅!我們謝家沒有半點兒虧待她,她竟敢這樣害軒哥兒!”
謝元姝挑眉看了看紀氏,半晌才開口道:“母親,這事兒斷然不會如此之巧的。背後肯定有人主使。”
話音剛落,隻見紀氏臉色猛的一白。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謝元姝,聲音顫顫道:“郡主何必這樣意有所指?”
說完,她猛的站起身,瑟瑟發抖道:“菀丫頭就是再糊塗,也不敢這樣害軒哥兒的。郡主,我知道你不喜歡菀丫頭,可你說出這樣的話,不是逼我去死嗎?”
也不怪紀氏這樣失態,她心中其實也不是沒有疑惑,可隻要這麼一想,她就感覺到從心底深處湧上的懼怕。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