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忍了這麼多年的苦,在宮裡這麼些年默默無聞,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會有東山再起的一日。
看她眼中的不安,惠安公主抓了她的手,一字一頓道:“母妃,就太子和鄭皇後的野心,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女兒可是聽說,為了太後娘娘的壽辰,不少朝臣們暗中給太後娘娘送一座通體雪白的羊脂玉菩薩,這在往年,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可偏偏今年,壽辰既然已經在暢春園大辦,皇後娘娘更是要給太後娘娘塑鍍金大佛,這個時候,再有這羊脂玉菩薩,皇後當真是把太後娘娘當做父皇的生母了。尤其太子近來這些事,壽辰那日還不定
發生什麼事情呢。”
穆氏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暗暗歎息一聲道:“這事兒確實是皇後有些太大意了。她一時興起,要大肆替太後賀壽。可她也不想想,連當年的太皇太後,也未有這樣的體麵的。”
惠安公主嘴角含笑,低聲道:“若太後不是皇後的姨母,沒有這樣的關係,許還不至於真的招了父皇的猜忌。可偏偏,成國公府和淮安侯府這關係,如何能撇的開呢?太後也是
老了,糊塗了。竟然也任由皇後這樣折騰。”
話才說完,就聽宮女進來回稟:“娘娘,淳嬪娘娘和寧德公主過來探望您了。”
惠安公主早就知道皇後不會無動於衷。可打發了淳嬪和寧德過來,可見她還是心虛了。
穆氏掩嘴咳嗽一聲,也有些詫異。
很快,兩人就進來了。
聞著屋裡濃重的藥味,還有穆氏蒼白的臉色,兩人自然不會疑心穆氏是在演戲。
畢竟這整個宮裡都知道,穆氏這些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惠安公主看著兩人進來,恭敬的給淳嬪請了安,又笑著看著寧德公主道:“二妹也來了。”
寧德公主心裡冷哼一聲。
她原不準備過來的,卻被母妃拽了過來。
她真的不明白了,母妃怎麼就這麼怕事兒。父皇不過是隨口差了禦醫過來給穆氏請平安脈,她當真還能東山在起不成?
母後坐上皇後的位子這麼多年,她若真有這個能耐,也不至於等到今日。
惠安公主把她的不屑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感歎一聲,這寧德公主,倒是不如淳嬪娘娘看的遠呢。
她難不成以為淳嬪過來,真的是替鄭皇後跑腿。
見惠安公主眼中的笑意,寧德公主也不知為什麼,覺得礙眼極了,隻撇頭不再理她。
淳嬪卻緩步上前,很是親近的坐在床前,看著穆氏,聲音有些哽咽道:“皇上既然打發了太醫院的人過來,可見心中還是有姐姐的,姐姐便安下心來好好養病,沒的再胡思亂想的。”
寧德公主詫異的看著母妃,她不明白,母妃何以這樣對穆氏。
可惠安公主卻是知道,淳嬪是已經提前嗅出宮裡這風向要變了。
她仰鄭皇後鼻息這麼些年,膝下就寧德公主這麼一個閨女,也無甚大的野心。
可肯定要替自己謀後路的。
她今個兒的這番示弱,也是像母妃表明態度,她並不欲和母妃為敵。一切,不過是形勢逼人罷了。
惠安公主不得不佩服這淳嬪,尤其比起無腦的寧德公主,她覺得,淳嬪要聰慧靈敏很多。
穆氏聽著淳嬪這話,心裡暗暗一驚。她這些年身子確實不好,可因著惠安暗中的調理,倒也好了許多。
而今個兒這突然的暈厥,其實是惠安的計劃。
她沒想到的是,一切都要惠安給說中了。皇上真的打發了太醫院的人來,而淳嬪,也往自己身邊示好。
想著這些,她不由的看向惠安公主,目光中充滿了欣慰。
惠安公主和她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淳嬪根本沒發覺兩人有什麼異常,自顧自又道:“姐姐,您也彆怪皇上,皇上是一國之
君,潛邸那會兒正是年輕氣盛之時。隻要皇上心裡有您,您又何必在乎一時的高低。”
“依著我對皇上的了解,這許過不了多久,您的福氣就來了。”
淳嬪敢這樣說話,也是礙著這長春宮裡,平日幾乎沒有人會靠近,鄭皇後更不屑於在這裡安插眼線。
唯寧德公主都要驚呆了,母妃竟然說這樣的話,那穆氏已經被父皇廢了,母妃是瘋了不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