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炙著清芬的寧神香。侍女們都守在前殿,寢殿中安靜得隻有白襪踩在軟毯上陷下去的聲音。
蕭琰踱著步子,翻來覆去的想著這兩句話:“你認為行,就行。”“你認為她行,就行。”
然後,她就想明白了。
或者說,她一直明白的。
隻是因為憂急,讓心蒙上了陰霾,當陰霾拂去,就又通透了。
――她隻需要和以前一樣,相信李毓禎。
蕭琰過來嘖了聲,帶著笑意說道:“你現在這樣子比較正經了。”
眾侍女無語,心道:難道殿下以前的樣子就不正經了?
唯有關夏四人心裡淚流:您這是對殿下的節操有多執著啊!
便聽殿外傳來擊掌聲,這是通知太子起行的時刻到了。
兩名登極境侍女上前,一人一臂托起椅座,穩穩出殿,置椅於輦上。負責抬輦的十六名宮女和護輦的百名金吾衛但見太子身著袞冕十分威嚴,注目時竟有一種壓迫性的力場,讓他們呼吸不暢,如同威壓淩身,不由凜然垂目,心道:太子真的在昏迷中?
隻有蕭琰明白,這種威壓不是感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因為千萬道念力正湧向李毓禎,雖然無形,但千萬道彙聚在一起就是構成了力場,若非三位先天暗中出手壓製,登極境以下根本近不了李毓禎一丈之內,而今剩下的力場隻讓他們覺得新太子威勢淩人。――這倒是意外收獲了,蕭琰心想,增加威望值啊。
她此時行走在李毓禎坐輦之側,一身控鶴衛的服色,腰下還掛著一塊“禦前宗師”的金牌,表明是聖人遣來貼身護衛太子的宗師級鶴衛,當然隨扈太子身側。
輦輿出了甘露殿,往太廟行去。
按冊封太子之製,本應在兩儀殿行加冠冊寶禮,然後皇帝率百官赴南郊祭天,太子候立於皇宮承天門外,待皇帝祭天歸來行拜禮,然後到中宮拜謝皇後,再回東宮顯德殿接受百官拜賀,至此太子冊禮成,而五日後才是到太廟祭告祖先――但李毓禎的情況不同,太上皇親定了儀程,將前麵需要太子行禮的流程全部刪掉,而將太廟祭告禮提前,加太子旒冠這一重要禮程也由太上皇代皇帝在太廟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