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遼東慕容(1 / 2)

蘭陵風流 君朝西 8228 字 10個月前

當朝中為蘇少微的上疏而爭吵不休的時候,蕭琰已經離開長安了。

就在安平長公主離開京城的第七天,蕭琰神識中突現閣主的傳喚,她立即去了一趟東宮,回到公主府後便與阿娘話彆,利落收拾行囊後就乘馬車出了府,從北門離開了長安城。

之前,她公開出現在太上皇的喪儀上,是跟隨在母親安平長公主身後,不知情的人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代表蕭氏皇外孫輩跟隨著母親一起進京奔喪,三十六日喪期滿,自是隨著安平長公主回了河西。——除了暗中關注她的眼睛外,沒有人知道她是這個時候離開的長安。

馬車出北門行出二十裡,蕭琰便下了馬車,展開身形奔掠而去。

澹台熊和花行知在暗中護衛,一直到蕭琰出了北長城,越過大青山,進入安北都護府治內,有遼東慕容氏的先天宗師在暗中接過護衛,兩人才轉身離開。

離開之前,澹台熊忽然發出一聲冷哼。這聲冷哼出口,已經凝成一道無形的、高速的劍氣,轉眼撕裂空間,出現在了東南三百裡外的一條河水前。

河上突然出現一道藍衫文士的身影,左右手兩根白玉般雕成的手指在空中交叉一劃。

劃出一個“乂”字。

一撇一捺,乂向劍氣,就好像“乂”字的本義割草一般,將那道虛空出現的沛然劍氣輕然割裂。

看似舉重若輕的破解,但他衣襟處輕微一聲裂帛,內衫下堅逾金石的胸膛霍然出現一道劍痕。他目色凝重,瞬間以神念撕裂空間離去。

再不退去,就要和熊三正麵應戰了。

剛剛那一道劍氣,是警告,也是宣戰。

——不退,那就戰!

藍衫文士選擇了退卻。

畢竟他的目的是蕭琰,沒必要現在就和劍閣的瘋子開戰。

而在澹台熊發出冷哼的同時,花行知偏頭看向西南方向,左眼的眼瞳出現了一道漩渦。

在距離藍衫文士一百多裡遠的樹林裡,突然顯現出一道鬆綠色的身影,仿佛是從綠色濃蔭之中逼了出來。

他的前麵出現了一朵花。

一朵黃色的鬱金香。

美麗卻帶著殺機。

那人伸出一指,指如純金鑄就,閃著黃金的光澤,一指點在鬱金香閉合形如劍的花尖上。

那花如光影般消失,那人的掌心卻也多了一道劍痕。

他眉鋒微聚。

掌心的劍痕轉眼間便愈合,這點傷對他而言不過相當於螞蟻咬了一口;但是,他那金剛一指,對花行知也沒造成任何損傷,頂多就是那縷神念震蕩一下。

兩人虛空這一交手,算是平分秋色。

綠袍人瞬間離去,和那藍衫文士一樣,在劍閣先天的警告麵前,選擇了暫時退卻。

他們的目的是蕭琰,一時的退卻,不意味著以後沒有機會reads;。

一旦出了北境,可做的事就多了。

***

一天後,蕭琰已經到了安北都護府的錫州,這裡是大都護府駐地,冀國公府就隻與大都護府隔了兩條街,有著典型的安北建築風格:混合著中原漢式的歇山頂屋宅和鮮卑人的圓頂穹廬式房子,給人一種精致典雅又豪邁粗獷的感覺。

大門前的銅麒麟旁,已經立著一位右衽錦袍、長眉細目的中年男子。蕭琰從街角轉出去,步伐從容的走向大門。

她臉上戴著一隻白狼麵具,這在安北域內並不奇異,因為北方部族崇拜狼虎鷹海東青等凶猛獸禽,而白色的猛獸猛禽被認為是勇猛而又祥瑞的,故有不少男女都喜歡戴這類麵具,增加自己的威武,或者辟邪。

蕭琰向對方行了一個宗師禮。

那人回了一禮,側身一讓,做了個請的姿勢,便領著她從側門入,過了一道穿堂,又過一道穹形拱門,進入古樹巍立的宏闊前院,上廊走到一座雕花門的花廳前,做了個請進的姿勢。蕭琰頷首致謝,理了一下衣襟,進入廳內。

坐障處,已經有兩名俏麗侍女端著銅盆麵巾伺候。蕭琰上前脫了靴子,穿上平底木屐,接過侍女遞的熱巾子洗手拭麵,整理了儀容,才繞屏入內。

廳內北麵的麒麟臂扶椅上坐著一位身形奇偉的男子。

蕭琰上前長揖一禮,口中道:“蕭氏十七,蕭琰蕭悅之見過慕容世伯。”

冀國公哈哈一笑,聲音爽闊,伸出手虛扶道:“世侄快起來。坐。”

蕭琰直起身,伸手取下麵具,退身坐到西麵的椅子上,這才抬著看向這位安北大都護、遼東慕容氏的家主。

他的麵目與慕容絕有五六分相似,容貌是遺傳自慕容氏的精致絕倫,卻又有著獨屬於他的英風偉烈,讓人覺得色如春山,又陽剛俊偉,構成一種獨特又強烈的魅力。

蕭琰不由得在心底將他和父親相比,同樣是英姿俊偉,都有著掌握軍權的殺伐決斷之氣,但父親更多了幾分士族的優雅蘊藉,文采風流,而冀國公則多了幾分北方部族的剛硬豪邁,就好像精致絕倫的酒瓶中裝著雄渾燒喉的烈酒。

冀國公看著她的麵容,眼中露出讚賞,第一句話就道:“好孩子!”哈哈笑道,“長得好!千山沒看錯你。”

蕭琰:“……”千山學長又不是看她長得好。

冀國公又一揮手道:“你過來,讓我很意外。但是,也很高興。——千山不輕易結友,但若結友,必是傾心相交。你到這裡,就證明千山這個朋友沒交錯。”

蕭琰誠實道:“我是為千山學長而來,也是為了自己的武道進益。若我與學長易身而處,學長也必定是做出和一樣我的決定。”

冀國公大笑,一掌拍椅,“好!”

……

晚上,蕭琰品嘗到了安北的烈酒。

“這酒叫烈火融冰。”冀國公道,“在冰原上打仗,少不了這酒。軍中都叫它裂冰。來,今晚喝上三大觥再睡覺,保管你明日去到冰原一團火。”他哈哈大笑。

蕭琰一氣喝下一觥酒,即使用真氣解酒,也感覺渾身內外置於火團中一般,有著渾身在熾熱燃燒的感覺,卻奇異般的沒有任何灼痛般的感覺。

她喝的當然是慕容氏釀出的最上等的烈火融冰,才有渾身燃燒的火烈暢快感,而無嗆喉燒腹的灼痛reads;。

她很乾脆的又飲儘兩大觥。

冀國公大笑,“好孩子!”一巴掌拍在高案上,“千山果然沒看錯你。”

蕭琰又有種無語的感覺:……千山學長沒看錯她的不是喝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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