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裴知綏他,此人名喚霜刃,沈偃還未封皇太子時他便跟著了,看上去武藝高深,之所以有印象,是因前世沈偃遠赴邊關前,曾將霜刃留給她。

明麵上是聖上下令調遣羽林衛保護郡主,實則統領那支羽林衛的,就是霜刃。

柴房的門吱呀一下推開,往裡望去,兩側堆滿了柴火,左邊的柱子旁躺著一個滿身血汙的人,雙手雙腳被捆在椅子上,粗重的麻繩在身上繞了一圈又一圈,淤血碎齒散落在地上,顯然是用過刑了。

裴知綏眸光一黯,東宮也有這樣的手段......

眼前驟然變亮,王奐艱難地撐開眼簾,淤青的眼皮眨了幾下,方才看清麵前站著的是何人。

剛從陰暗的環境裡出來,傷口處的血還在不斷往外流,王奐精神略有些潰散,視線順著那一襲石榴紅襦裙往上瞧,頓時清醒過來,審了半夜,正主來了!

近日裡他行事毫無差錯,唯一能被人捏住把柄的便是昨日在香雲坊酒後失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王奐是個機靈的,立馬蛄蛹著身子往前挪,求饒道:“郡主息怒!小的一時失言,冒犯了您,您要千刀萬剮都不為過,隻求給小的留條活路。”

裴知綏饒有興致地走上前,屈膝與他平視,奇道:“咦,你從未在禦前當過差,是如何認出我的?”

王奐瞧見了希望,連忙上前道:“郡主您平日出宮辦事時,小的曾有幸見過幾回,真真是天仙下凡,菩薩心腸啊!”

裴知綏無言,她那哪是出宮辦事,分明是溜出宮,這王奐竟試圖用此來要挾她。

“天仙?昨日你似乎,也是這樣形容本郡主的......”裴知綏眉眼彎彎,眸中卻沒有一絲溫度。

王奐聽後大驚,昨日東廂房中的那人竟然是......隨即以頭搶地,磕了好幾道血印,顫聲道:“是小的利欲熏心!收了那廝的黑心錢!郡主明鑒!小的對此事毫不知情啊!”

許是氣上頭了,裴知綏直起身時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摔過去,幸好手臂被一隻寬厚的大手扶住,透過衣衫也能感受到那淡淡的涼意,她心中的怒火頓時消減許多。

沈偃的嗓音清冽,毫無波瀾道:“還知道什麼?”

王奐聞言渾身一哆嗦,心知這也不是位心軟的主,自己身上的傷可都是他命人乾的,當即顫抖著挪到他腳邊,一五一十全交代清楚。

“那、那日小的收了謝雲湛的金子,對外宣稱得了急病臥床不起,然後就得知鳳駕遇刺的消息,還沒緩過神來呢,兵部便派人將山匪老巢給端了,小的本未覺有異,直至三日後,有人來查問那日的詳情,小的才察覺其中端倪。”

裴知綏揪著眉頭,問道:“那人你可認得?”

王奐無聲看了一眼沈偃,聲量低了幾度,“小的在含元門當過差,見過的貴人多,各家的車夫隨從也都認得,那人約莫是......宋世子身邊的。”

沈偃感覺到掌心所握的一截玉臂微顫,下意識垂首,看見裴知綏不知何時已卸下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目光直直盯著某處角落,神情冷漠至極。

他下意識鬆開她的手臂,得到了人證,接下來不過是按個手印的事。

知道裴知綏有話要問,他轉身離去,順便帶走了劉時和霜刃,沒走遠,就在院子前頭的月亮門下,剛好能看見柴房內的情形,也聽不見裡頭的談話。

半晌,裴知綏慢慢捋清了事情來由,忽地一問:“你知道他那金子從哪來的?”

王奐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他在河縣有個相好的小娘子,他進京的銀子就是那小娘子給的,謝雲湛老娘早死了,自個兒一窮二白的,這錢啊,估計也是她出的。”

裴知綏冷嗬一聲,謝雲湛倒是個有骨氣的,拿著人家的梯己錢進京攀高枝,想來前世他臨死前懷中抱著的,就是這位小娘子罷!

不過,她沒料到的是,定國公竟然這麼早就已經將主意打在她身上。她曾聽舅舅提起,定國公有意替世子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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