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她的目光驀地移到中間一副畫像上,畫上的少年正是武安侯世子季宥臨,前世叛軍攻入皇城時,她曾在大街上聽見來往的叛軍交談,武安侯與世子著朝服坐於家中,舉族自儘。

裴知綏默了片刻,季侯爺舉族皆是赤膽忠心製備,卻不太得聖上重用,過一陣子她得想辦法提醒舅舅,莫讓忠臣寒心。

身側冷不丁冒出兩個小臉,珠珞笑吟吟地望著她,“京中模樣俊俏的適婚公子約莫都在這裡邊了,主子看了好一會兒,可瞧上哪個?”

琇瑩感概道:“太後娘娘還真是了解主子的喜好,這一個個麵若冠玉,誰家姑娘見了不迷糊?”

那自然是有的。

裴知綏收起目光,喚道:“替我將這些畫像都收起來,另外準備筆墨,我要給青棠下帖子。”

二人了然,她家主子與傅中書千金自幼相識,奇的是傅青棠性子嫻靜,與京中其他閨秀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獨獨與性子跳脫的裴知綏交好。

如今下帖子,恐怕是有話要同傅姑娘說。

*

傅青棠進宮時,裴知綏不知從哪抱來一隻狸奴,正悠閒地躺在後院的貴妃榻上,狸奴懶懶散散地趴在她的腿上,暖陽在一人一貓身上攏了層光暈。

廊上的宮人來往忙活著手上的差事,日上三竿,這祖宗倒是清閒。

狸奴察覺有人靠近,率先叫了聲,榻上的祖宗慢悠悠側過臉來,“來啦?”

來往人多,傅青棠端莊大方地上前行禮,“見過郡主。”

裴知綏坐起身來,笑道:“你這死性子,在長慶宮裡不用給我行禮。”隨後喚人將狸奴抱走,拽著她的手臂走入殿內。

素手一指書案上的畫卷,笑意盈盈,“你我生辰隻隔了半月,想必你爹沒少給你相看京中兒郎吧?瞧瞧,這些比之傅中書的如何?”

四下無人,傅青棠便也卸下那些繁瑣的禮數,嗔怪地推了推裴知綏的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那性子,前幾日你前腳在朝暉殿撕詔,他後腳便出宮張羅我的婚事,嘴裡念叨著女德女訓,非要找個合他意的女婿。”

她頓了頓,眉心微蹙,“也不知是替我覓夫君,還是替他尋女婿。”

裴知綏一屁股坐到旁側的榻上,隨手磕起瓜子來,“有何區彆嗎?”

傅青棠斜了她一眼,不忍直視地收回目光,落在案上的畫像上,喃喃道:“當然有區彆,後者美名其曰替我行事,卻完完全全忽視了我這個人。”

屋內頓時靜悄悄的,隻聽見輕微的瓜子殼裂開的聲響,卻沒有後續了。

前世傅中書舉族自儘前,在白絹上寫下血書:為國之臣,國亡當死!

像傅青棠這樣嫻靜乖巧的姑娘,從小也沒摔破幾次油皮,怎的會有勇氣隨父懸綾自儘……

傅青棠疑惑地朝榻上掃了一眼,又看了看書案,了然頓悟,“原是因你撕了婚詔,太後娘娘才急著物色郡馬的人選。”

末了,神情中帶了一絲鄙夷,淡道:“謝雲湛此人居心不正,我先前幾次三番提醒你,奈何你一句也聽不進去,此番你能認清他的真麵目,倒是不錯。”

裴知綏隻道:“先前是我識人不清,但我這性子和名聲,滿京城誰家公子敢娶我?外祖母煞費苦心尋來這些,你若有中意的,或可成就一段姻緣。”

“怪不得你剛退婚,太後娘娘就急著召開百花宴,原來是為了給你相看。”

她放下手中的瓜子,疑惑道:“百花宴?”

傅青棠慢條斯理地飲了茶,解釋道:“近日暑氣重,太後娘娘以消暑的名頭,讓禦膳房以百花入饌,宴請京中各世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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