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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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暑氣順著簾子縫隙鑽入馬車內,裴知綏微蹙著眉,開始覺著今日這身打扮有些礙事。

馬車內算不上寬敞,沈偃坐在一側,裴知綏坐在另一側的角落處,半闔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她突然睜開眼,問道:“表哥一直盯著我作甚?”

沈偃一愣,旋即風輕雲淡道:“孤是在想,若是被傅中書看見你這身打扮,會如何教訓你?”

她腦子裡莫名出現了傅中書那張嚴肅的臉,頓時後背發寒,身上僅剩的一絲暑氣被驅散乾淨,她換了個姿勢端坐著,像在思忖什麼。

許久後才開口。“待會兒表哥先把馬車停在街上,你先入府拜謁,我稍後就到。”

沈偃霎時就猜到她要做什麼,罕見地沒有製止,隻是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那塊玉佩,你一直隨身帶著?”

她抬眸對上他考究的眼神,想也不想就點了點頭。

去歲及笄時,沈偃送她一塊羊脂玉佩作及笄禮,佩呈鏤空環形,上刻雙卷雲紋,玉質溫潤細膩,她一直戴在身上。

前世她將玉佩摔碎,找了巧匠費儘心力修複,卻也還是留下了裂紋,可如今的玉佩完好無損,她記憶恍惚之時,會下意識撫摸那枚玉佩,試圖說服自己前世景象隻是一場噩夢。

沈偃目光沉沉地盯著她,沒再說什麼。

車夫照裴知綏的意思將馬車停在後門,待她下車後,再馬不停蹄地往正門趕。

裴知綏穿過一道蜿蜒幽靜的小巷,右側距離傅府後院僅有一牆之隔,另一側的宅子大多空置著,或許是前朝哪位沒落的王侯貴族曾住過的宅邸。

她耐著性子往巷子深處走去,原本高懸的烈日如今斜斜掛在半空,天光和煦,她抬著頭微眯著眼,看見了那棵探出牆外的海棠樹。

她三兩下順著牆麵的凹陷往樹上爬,飄飄然坐在樹梢上,此處視野開闊,不僅能將傅府後院儘收眼底,還能隱約瞧見前院的動靜。

傅中書深色的袍子一閃而過,緊接著府門大開,迎了某位貴客入府。

枝頭的不知名雀鳥被她驚擾,不悅地叫了幾聲,朝簷角懸著的銅鈴飛去,裴知綏盯著鳥看了一會,隨後朝窗邊擲了顆石子。

石子落在窗欞邊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屋裡並無動靜。

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第四課……直至扔到第十一顆的時候,屋內的人終於忍不住推開窗欞,朝樹梢上低聲怨道:“你能不能走一回正門?再來多幾次,我魂都要被你嚇沒了。”

裴知綏從樹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院子內,眼角彎彎地走到窗前,朝她身後望了一眼,打趣道:“我就知道,你遲遲不應,肯定就是在做這事兒。”

傅青棠略有些心虛地收起書案上的紙張,一遝遝摞好,壓在幾本書下麵,又回頭打量裴知綏一番。

“又是溜出宮的?乾了什麼壞事,要往我這躲。”

她尷尬屈指蹭了蹭鼻尖,嗓音飄忽不定,“也、也就是和宋家兄妹對上了,吵了一會兒……又被沈偃抓到了。”

傅青棠了然,“今日父親確實邀了太子殿下來府上議事,說到這個,我清晨剛收到了皇後娘娘遞的帖子,說是要在三日後召開馬球會,邀各家貴女公子出席,你知道這事吧?”

“好像,有印象吧……但我原沒打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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