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綏刹住步子,隔了三兩步的距離,擰著眉掀起眼簾看他,似乎很不高興。
先前晏三同她講了來龍去脈,一顆心就被緊緊揪著,解決完伏兵便立馬拎起裙擺朝山坳處奔去,腳腕被叢生的樹枝生生劃了好幾道口子,步子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確認沈偃安然無恙的那一瞬間,她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卻邁不開步子了。
刹那間,她的心頭攀上許許多多的猜測。
前世她並未察覺青鸞的存在,青鸞一直藏於梁王府中,結局如何,她並不知曉。
而這一世,她成功救出了青鸞,卻發現東宮在暗地裡對付定國公。倘若此事前世也發生了,沈偃對宋伯庸早有防備,為何最後還是被宋伯庸和謝雲湛逼得領兵親征,落得戰死沙場的結局。
這其中,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風拂長林發出沙沙聲響,沈偃盯著她的鞋尖看了一會,默然走上前,屈臂將她抱起,膝蓋和後背落入溫暖的臂彎。
她心裡癢癢的,方才的心思蕩然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癢癢的感覺。
“前麵這麼多人呢,快把我放下。”
沈偃置若罔聞。
裙擺因他的動作被稍稍提起,露出了遮擋著的腳腕,羅襪下白皙的腳腕處印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不斷往外滲血。
他的臉色更陰沉了,“這麼深的傷口,為什麼一直忍著不說?”
裴知綏順著他的視線望了一眼,“啊”了一聲,伸手將裙擺往下拉了拉,小聲道:“都是小傷啦,回去上過藥就好了,這不是急著來找你……”
他冷斥道:“這樣凶險的地方也是你能來的?是不是我最近太縱容你了,永嘉,你彆忘了自己的身份,深更半夜領這麼多人進荒山,倘若他們之中有人動了歪心思,你——”
裴知綏小聲嘀咕:“晏三不是也在麼,而且你對付定國公的事情,居然舍得同他說,卻瞞著我。”
腳下步子一頓,他垂首看著她,平靜的嗓音裡帶著不可抑製的怒火:“永嘉,朝堂之事波詭雲譎,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