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重心長:“還不走難道留下來被你教訓嗎?省點工夫吧,瞎子老師。”
她毫不費力便掙脫他的手,趁王姨還沒出衛生間,大步流星離開了家。
聽見大門打開又迅速閉合的聲音,周鳴耀有些無措。
“沈薑?沈薑?”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周鳴耀掏出手機撥打江薈珠的電話。
“走了?”電話另一頭傳來清冷的女音,似乎對沈薑的逃跑沒有感到多麼驚訝
周鳴耀握緊手機,嗓音清冽:“是的,江老師實在很抱歉,我沒能……”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我早知道她不會安分上課。”江薈珠煩躁地揉了揉額跡,呼吸驟然加長,“你先回家吧,這事我來處理,明天按時過來給薑薑上課。”
握緊手機,周鳴耀頓感一陣挫敗:“好。”
王姨從衛生間出來,見周鳴耀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拍拍腦袋:“哎呀,我真是,我真應該憋一憋的!”
周鳴耀離開禦景灣的時候,王姨送了他一程,送到大門口還不放心,略帶擔憂地問:“你家在哪兒啊?遠不遠?”
“不遠,我有導航。”少年晃了晃手裡的盲人版特製手機。
“哦,那就好,真的沒問題吧?”她還是不太放心。
周鳴耀彎唇,一笑如沐春風:“沒關係,我來時就是自己走的。”
“行,那你慢慢走,小心點。”
“我會的,謝謝。”
他轉身離開,王姨怎麼瞧怎麼覺得那孩子連背影都透著可憐的味道。
*
最近下了場雨,落葉鋪滿一地,像金色的鱗片。
早晚溫差大,天氣有轉涼的跡象,但南方的城涼地很慢,夏長冬短,最近秋老虎正燒得旺,基本上得等到十一月才開始穿厚外套。
上個月,周鳴耀收到了芙美皇家藝術學院的邀請,那是全世界排名前三的藝術學院,很少有保送名額,但他們給了他免試進入的機會。
周鳴耀拒絕了邀請,他說沒有去國外的打算,最後接了中國藝術學院拋出的橄欖枝。
國藝是國內最好的藝術院校,對周鳴耀來說,這裡就很好,足夠好了。
沈薑的母親江薈珠就在國藝任職,是音樂學院的副院長。
棠寧杯結束後,江薈珠早早等候,不給彆的老師機會,果斷把周鳴耀挑走,說等他入了學要培養他做關門弟子。
說不激動是假的,江老師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出色小提琴家,藝術界無人不知,且她也是從芙美皇家藝術學院出來的,有天賦有能力,隻是早在十年前就不收徒弟了。
後來,江薈珠又問周鳴耀有沒有空幫她輔導孩子。
大概是知道周鳴耀家庭不好,她給出的報酬很高,一個小時八百,周鳴耀幾乎沒有考慮就接受了。
……
回家的路途不那麼順利,盲道有各種障礙,最離譜的是居然有一棵樹栽在盲道上,周鳴耀哭笑不得。
緊接著一條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奶狗吧嗒跑來,熟練蹭上少年的褲管,嘴裡發出嗚咽的奶鳴。
周鳴耀輕輕用盲杖將奶狗推開:“大黑,彆鬨,今天沒買香腸,改天吧。”
他不知道奶狗是什麼顏色,因為眼裡隻有黑和灰,所以叫它大黑。
小白狗表示:反正我聽不懂,你怎麼叫都行。
大黑一路跟隨少年拐彎進入逼i仄深幽的小巷子,前方忽然喧嘩,一大波人擁簇著走來,聲勢浩蕩。
慫包大黑被嚇跑,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周鳴耀身體陡然僵硬,轉身想換條路卻被眼尖的少年們發現。
“嘿!那不是下午那個瞎子嗎?”連衣服都沒換,太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