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車流點周鳴耀不敢亂走,隻能在道口停下腳步。
“跟你沒關係。”
“你他媽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回頭。
果然,那個保安正凶神惡煞盯著他,眼裡威脅意味很濃。
周巡山聳了聳脖子:“你他媽的彆敷衍你老子,快說,去裡麵乾什麼?”
“找人。”
“找誰?”三角眼一眯,周巡山臉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真攀上高枝了?就那個來我家罵我的小姑娘?”
少年握住盲杖的手一緊,撒謊道:“不是。”
“那是去找誰?”特殊學校的學生都是家鏡貧寒的普通人,真正的有錢人是不會把殘疾兒女送進這種學校,人家都是請家教上門一對一輔導,所以絕不可能是同學。
周巡山得不到結果不會罷休,周鳴耀深知這一點,到底要想個借口回答的。
他說:“我去裡麵給人當小提琴家教老師。”
周鳴耀學小提琴跟這個父親完全沒關係,是許萍爸媽資助他學費,上了特殊學校後,選修課的時候跟老師學了一段時間,從此愛上了小提琴一發不可收拾,便將小提琴當作興趣愛好培養。
學校的老師都很喜歡他,他十六歲生日那天,馮老師特意湊錢給他買了一隻小提琴當作禮物,雖然是二手的,卻是他人生中第一把完整屬於自己的小提琴。
他視若珍寶,每天勤奮練習,學到後麵老師給他報名了一些小型的小提琴比賽,統統獲得了一等獎。
今年年初,又給他報名了棠寧杯,本來隻是去湊個熱鬨,沒想到一不小心拿了個獎。
回頭瞥了眼禦景灣小區,周巡山冷笑:“這麼好的小區,工資不少吧?給你開多少?”
“一百一次。”本來想說五十,但太少了他也不會信。
周巡山拿出計算器算了算:“好家夥,你就去了四個小時,一個小時二十五?”
他一天到晚在紅木廠累死累活乾十二個小時也就四千塊錢,這樣算下來,像他一樣工作12個小時的話,一天能有三百,一個月能有九千,太高了!
周巡山越算越來勁,興奮極了:“那還上什麼學,直接退學,去給人當家教。”
周巡山這會兒還不知道兒子已經保送國藝了,當然,周鳴耀也沒打算告訴他。
“畢業了再說。”對周巡山,周鳴耀向來敷衍了事,不願多與他爭辯口舌。
“沒想到你玩個琴還能賺錢,早知道早點送你去學。”
早點送?早點是什麼時候,你舍得錢嗎?
“你去一次不是一百嗎?以後記住了,自己留二十,剩下的八十要孝敬你老子知道沒?”
周鳴耀沒回話,周巡山又說:“哦對了,之前的呢?一直瞞著老子,之前的錢呢?”
少年眉目低,唇線緊抿,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我才去了兩天,哪有之前的錢。”
周巡山嗔怒:“兩天?你哄你老子呢?”
周鳴耀將琴包背得更緊:“我的手機沒辦法收錢,隻能現金,不信你摸我身上有沒有錢。”
周巡山裡裡外外搜刮了一遍,真沒摸到:“誰知道你藏哪兒了。”
這個小子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打小就聰明,可惜不是個聽話的主兒,不然周巡山自認為也可以對他好一點。
“兩天的錢就不是錢了嗎?”
“那兩天是實習,不給錢。”
“你他媽的還給老子耍花招。”說完就去揪周鳴耀的手臂,前一陣還沒恢複的皮膚,這會兒愈加青紫。
這就是為什麼他夏天都不穿短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