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一樂:“你想讓我怎麼管?董開平, 我們家都被你攪散了啊!現在我成全他們,連孩子都接走了,你還不滿意嗎?”
她說話時, 彎腰將孩子抱起來。
董開平是個很衝動的人, 否則也不會拿刀砍死人。就怕他突然發瘋對孩子動手。
楚雲梨一邊說話,一邊離他越來越遠。
好在董開平似乎有幾分理智, 沒有追過來。楚雲梨頭也不回:“我不會再回陶家, 陶振平做什麼事, 欺負了誰,我都不會再管。”
董開平眉頭皺起,他因為苗翠紅隻是暫時生氣,可看這樣子, 好像是真的不打算和陶振平繼續過日子。
怎麼可能呢?
不光是董開平這麼想, 其實在鎮上的許多人都是這種想法。
夫妻吵架很正常,有些媳婦生氣了回娘家一住就是半月。但最後還是會和好。
所有人都以為苗翠紅早晚會回陶家,但是發生了今早上的事情以後, 這夫妻倆以後如何過, 且不好說呢。
楚雲梨不管外人怎麼想, 本來還想買點點心呢,實在是拿不動了,反正也住在鎮上, 隨時都可以去買。還有,她打算這一次去交百子圖的時候, 帶上天明去城裡轉一轉。
等百子圖交了, 再換個幾十兩銀子回來。她要先買個小院子……住在鎮上是暫時的,以後還是得住城裡。
楚雲梨帶著天明吃了早飯,又在街上轉了一圈, 回到家裡時,關於陶家門口發生的事情,苗家人都聽說了。
本來苗家父子今天要去城裡乾活的,得到消息後,也顧不上活計,下了馬車趕回家中。他們以為苗翠紅在家裡哭,結果人壓根不在。
苗家人怕出事,還準備出去找,然後就看見了有說有笑的母子二人。
苗母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開始猜測女兒是不是還不知道陶振平乾的齷齪事,不過,當時事情鬨得挺大,街頭到街尾都傳開了,女兒不可能不知。
“翠紅,你沒事吧?”
楚雲梨擺擺手:“沒事!其實我有料到,本來我就不打算回,陶振平要跟誰在一起與我無關。”
苗父皺著眉頭,最後歎息一聲:“你能想開就最好了,當初我還以為振平是個好的,你回娘家這麼久,他還經常來接你,誰知道一轉頭就……”
苗母很生氣:“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嘴上說著有多喜歡,轉頭就能抱上彆的女人上床。惡心死了,滾滾滾,上工去。”
既然女兒無事,那父子倆就沒必要住在家裡。
其實苗母還想帶著女兒打上門去,問陶家討要一點賠償。但回頭又想,陶家那婦人很是摳搜,鬨上門多半也無功而返。
到時拿不到銀子,還會讓自家淪為笑話。
算了!
苗母其實並不是個豁達的人,之所以不鬨,是她發現女兒現在生了一雙點金手。
陶家人全家齊上陣,一年都賺不到女兒一個月的工錢。
吵吵鬨鬨丟了臉,拿到一點點銀子,還不夠費勁的呢。
“天明,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天明從喝麵湯開始,到現在嘴巴一直沒停過,哪裡還吃得下?
楚雲梨也吃飽了:“下午再說吧。”
她拿出了繡了一半的百子圖,再過兩天,這張圖就能繡完。
接下來兩日,楚雲梨沒出門,隻是給了一把銅板讓苗母買菜。
苗母不肯要,當時推遲不過,買菜回來又悄悄把銅板放進了楚雲梨的繡花籃子裡。
楚雲梨看到那一堆銅板,心知這家不能住了。
夫妻倆總想著補貼女兒,一兩天可以,時間長了,苗大嫂肯定要不高興。
這一家子關係和睦,楚雲梨並不願意為了一點錢財鬨得生疏,她繡好了百子圖的第二天就進了城。
不光換到了銀子,還跑去衙門立了個女戶。
其實越是繁華富裕的地方,對於女子的約束也更小,立女戶在其他地方算是個很稀奇的事,但在京城之中,這事並不少。
楚雲梨成功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戶籍,還給天明改了名。
以後這世上沒有陶天明,隻有苗子途。楚雲梨還打算把小名也改了,以後就叫寶哥。
拿到戶籍,楚雲梨又去找了中人,要在平安鎮上買院子。
其他地方鎮上的院子不太好賣,但平安鎮不一樣,這地方離京城很近,坐馬車一刻鐘就能進城。但平安鎮和城裡的院子價錢上天差地彆。
楚雲梨花了四十兩銀子,就買下了距離苗家三戶人家的一個院落。
這院子空了幾年,房主一家搬進了城裡住,並不急著賣院子。於是開價四十兩,不講價。
其他差不多的院子三十多兩就能買到,這個院子挺貴,並且裡麵的屋子因為久沒人住,愈發顯得破敗黴爛,更沒有買家了。
楚雲梨選中這裡,純粹是因為這兒離苗家很近。
她拿著戶籍和契書回到鎮上,到家後就把這兩樣東西擺在了苗母麵前。
苗母在娘家的時候認得幾個字,看到兩張文書,氣不打一處來,提了掃帚就要抽人。
楚雲梨當然不會乖乖坐著挨打,拔腿就跑。
苗母提著掃把狂追,沒多久就累得氣喘籲籲,她將手裡的掃帚一扔,拍著大腿吼:“你個敗家子!有幾個子兒就飄了,孩子還這麼小,用錢的地方多著,你不知道攢著嗎?不會過日子,早知道我就不給你省了……我看你是要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