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彩雲孩子平安生下,她也在“坐月子”,至少外人眼裡是這樣。
妻妾同時坐月子,林長遠卻隻把妾室挪到身邊,這不光是毀諾,還一點都沒給她這個嫡妻留麵子。
陳衛麗心裡委屈壞了,但她如今還在月子裡,不能出去吹風。隻能讓身邊的丫鬟去催林長遠過來。
林長遠想要安撫她,但實在過不去。
彩雲還在坐月子呢,連床都沒下。他總不可能讓人抬著彩雲一起去探望夫人吧?
林長遠不能回自己的院子,臉色很不好看,想也知道,要不了多久嶽父嶽母就會殺上門來。
他真的是受夠了。
恨不得那個小崽子從來沒有出現過。
是的,林長遠已經後悔跑去跟彩雲生孩子。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出現,他也不會生這種怪病……這些日子以來,他看了許多的大夫,也試了許多次,確定自己不是被人下毒,多半真的是那個小崽子在使壞。
母子倆還找了道長,但都沒有用。
“彩雲,夫人那邊肯定要不高興,到時陳家人要針對你。你可有解決之法?”
林長遠之所以會問楚雲梨,是因為這些天裡,楚雲梨經常看賬,偶爾還給他出主意。
生意上的事情楚雲梨願意出主意,還有意無意當著管事的麵表現自己……這是在給她以後管家做鋪墊。
林長遠已經把那些叔叔打發走了,這家就是他,等以後他撐不起來,又不願意交給家裡的弟弟,那就隻有指著陳衛麗和她。
是他們夫妻主動招惹了彩雲,楚雲梨要讓他們後悔!
“沒有!”楚雲梨張口就來。關於要怎麼保護好她這件事,她懶得費心思。反正,林長遠不可能讓她出事。
林長遠:“……”
“你就不怕嗎?”
楚雲梨反問:“怕有用嗎?我隻是一個小丫鬟,陳府還是我的老東家。他們要我死,我能有什麼辦法?隻是希望,看在曾經的主仆情分上,他們能手下留點情,讓我能死得體麵一點,能落個全屍就好。”
林長遠啞然。
“彩雲,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楚雲梨嗬嗬,還當自己多深情呢,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他自己。
“對了,胡文韜身上的傷養好了吧?”
林長遠從來也沒有忘記為難胡家人,要不是這一家子胡亂出主意,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對父親動手……他最近經常做噩夢,都是父親在夢裡譴責他。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每天隻能吃流食,父親是越來越瘦,林長遠一開始還經常去探望,最近都不敢去了。
“不知道,我沒問過。”
楚雲梨頷首:“還是把他打一頓吧。現在外頭那些人都在說我的不是,說我不守婦道,說我癡心妄想,說我不知廉恥勾引主子……但這些事情哪件是我自己願意做的?不都是胡文韜乾的嗎?我背了壞名聲,都險些被人罵死了,他卻能安寧度日,憑什麼?”
林長遠聽著這些話,有點心虛。
在算計彩雲這件事情上,他也不無辜。
說實話,夫人提出這件事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後來答應,那也是他想到了彩雲那絕色的容貌。
與其說是為了生孩子,不如說是為了尋求刺激。
反正,他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至於彩雲生下孩子以後的去處,他當時懶得去想。並且他還抱著另一個想法,興許彩雲不會有孕,他跑去睡上幾個月,要是事情不成,夫人肯定就放棄了。
誰知道彩雲真的那麼能生,不過才一個多月就真的有孕了?
其實林長遠心裡清楚,如果事情重來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肯定還是會接受夫人的提議。
“你彆生氣,回頭我打他一頓就是了。”
楚雲梨頷首:“把他叫過來打。我要親眼看了才解氣。”
林長遠怕她恨到自己頭上,不好拒絕。
胡文韜在家裡待了好多天才勉強能下地,本來是想出去走走 ,結果剛出府門不久就被人拖到巷子裡狠揍了一頓。
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臉上的紅腫一點都沒退。昨天晚上胡文韜才發現,他那治跌打損傷的藥膏被人給換了。
聽說主子有請,胡文韜再不甘願也隻能頂著豬頭出門,一路上都被眾人指指點點,他心裡特彆恨。又希望自己能被主子看中得以重用,等他成了大管事,誰還敢議論他?
但他心裡也知道,彩雲那麼恨他,天天陪在主子的身邊 ,不定怎麼吹枕邊風呢。
主子叫他,多半沒好事。
胡文韜提著一顆心,進門後頭也不抬直接就跪 ,跪下磕了好幾個頭。
“小的給家主請安。”
林長遠聽到他的這聲稱呼,麵色緩和了幾分:“你這臉怎麼了?”
其實是他派人打的。
胡文韜立即告狀:“小的在府外的巷子裡被人打了,最近這城裡也不知道哪兒來了這麼一群賊,公子最好還是將此事報給衙門,讓衙門那邊好生查一查。”
“肯定是你自己在外頭惹了禍,所以才會挨了這一場打,不然,無緣無故的誰會打你?”林長遠越說越生氣,一巴掌拍在桌上,“我讓你們平時低調一些,不要闖禍。合著你都當耳邊風了?來人,把他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胡文韜傻了眼。
他平白無故被人揍一頓,即便主子不願意幫忙討公道,也不應該打他啊。
他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