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草這些天憋在院子裡, 聽說李家那邊定親之後,就更難受了。她恨不得跑去將李三楂罵一頓,卻也知道這事是自己理虧。
如果事情真的鬨大了, 不說這是她的錯,就算不是,人家笑話的也是她。
忍啊忍的,心裡憋屈得厲害,眼看沈大河又往自己的痛處戳,當即就撲了上去, 尖利的指甲照著他的臉抓。
沈大河懵了一瞬, 臉上疼痛傳來, 他氣得一把拽住麵前女人的頭發, 狠狠將人扯了一把, 後扔在地上。
蔣文草痛得尖叫不止。
姐弟兩人打起來是柳氏沒想到的, 這些天一人同住一個院子,吃飯的時候蔣文草都不願意與沈大河同坐,反正互相看不順眼。
但都熬了幾天了, 柳氏以為日子久了就會好, 誰能想到一人還會動手?
反應過來後, 她急忙上前去拉:“彆打!”
沈大河占了上風, 她肯定是要去拉兒子的。結果手還沒碰到,就被兒子狠狠一推。
柳氏摔了個四仰八叉, 特彆狼狽。蔣文草起身後,跑去廚房拿刀。
沈大河見狀,也不甘示弱地抱起了磨刀石。
柳氏顧不得狼狽,爬起身,氣得直跺腳:“你們都給我撒手。”
壓根沒人聽。
蔣文樹皺了皺眉, 這大吵大鬨的,又會淪為彆人的談資。他嗬斥:“小草,你要麼把他砍死,要麼就彆動手。不然砍得半死不活還要你嫂嫂來伺候。”
蔣文草自然是不可能殺人的,氣得瞪著沈大河道:“娘,你讓這個混賬滾。”
“那是我兒子,能滾去哪?”柳氏氣急敗壞:“你們是親生姐弟,一母同胞的,彆吵吵了。讓人看笑話。”
“呸!”蔣文草惡狠狠淬了一口:“我隻有兩個哥哥,沒有弟弟!”
柳氏:“……”
沈大河彆開臉:“你們以為我願意住這兒?”
在沈家比在這裡好。
他看向柳氏:“之前你願意分我十兩銀子,現在給我吧。”
“做夢!”蔣文草沉聲道:“這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大哥的,最多分一哥一點。你算什麼東西?”
沈大河冷冷看著她。
那眼神森冷狠厲,蔣文草嚇得後退一步。
柳氏無奈:“家裡沒銀子了,你成親還早著呢,回頭這家中東西肯定有你一份,彆急嘛。你姐姐心情不好,多體諒她,等過段時間,她就會嫁出去了……”
蔣文草伸手摸著受傷的頭皮,痛得輕呼,聞言憤然道:“我才不嫁!”
“我體諒她?”沈大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滿臉譏諷:“在沈家,從小到大都是他們照顧我,從不會要我體諒誰,讓著誰。你這要求,實在太為難我了。”
他彆開臉:“我不在這裡娶妻,給了銀子,回頭我去外頭住,是死是活都不要你們管。”
“閉嘴。”柳氏惱怒不已:“你能在沈家長大,那是我送你去的。現在出了意外,你回到了家裡,那也要好好過。畢竟你不是真的獨生子,而是有兄弟姐妹的,做人不能這麼自私。還有,當初安排我費心費力安排你去沈家,歸根結底都是為你打算,那是我一片慈母心腸!彆以為我沒脾氣!”
“我要你為我打算了嗎?”沈大河狠狠將手裡的磨刀石丟開,砸得地上都出現了一個大坑,他滿臉怒氣,質問道:“我讓你生我了?外麵那些人都在看我笑話,都說我是奸生子,說我父不祥……你不要臉與男人苟且就算了,為何要生下孩子?”
當初小妹也說過類似的話,說不願意有這樣的雙親。柳氏那時候並不生氣,因為小妹不是自己孩子。可換一個人,她真覺得心好痛。再開口時,語氣裡已經帶上了哭腔:“大河!”
沈大河拔腿就跑。
柳氏眼前一片模糊,也不想哭哭啼啼出現在人前。先催促蔣文樹:“老大,去把你弟弟追回來。”
蔣文樹還在想母親說要留沈大河在家裡成親……那他們就是兩兄弟了。
鄉下人分家可不會像城裡那樣長子得七成,而是全部平分,誰將老人送走,誰收老人的那一份。看這架勢,母親對外頭長大的沈大河很是歉疚,之前就想給十兩銀子做補償,回頭多半也會讓沈大河養老送終。
也就是說,他連剩下的一半都拿不到。
這怎麼行呢?
本來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最多拿幾兩銀子給一弟成親,隻要一弟做了上門女婿,那就跟嫁出去的姑娘一樣,絕不會回來分家。再說,人家那邊的家產並不比蔣家少。可現如今,被父親分了五十兩離開不說,還要再給妹妹備一份嫁妝,竟然還要被分走一大半,憑什麼?
此刻蔣文樹忽然又有些想念小妹。
如果母親的親生孩子是小妹,哪裡會有這些麻煩?
柳氏見兒子不動,跺腳道:“老大,快去追呀。”
蔣文樹:“……”
追回來跟自己分家產嗎?
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