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愈發嚴厲:“我是長輩,說什麼你認了就是了,回頭再仔細想一想。想不通的就去問知書!也怪我往日你對你太過寬和,才縱得你無法無天。”
當下確實有規矩,婆婆訓話,不管有沒有訓對,兒媳都隻能聽著。
高氏再也受不了了,一福身飛快跑走。
看著她背影,劉母歎氣:“這副樣子,如何敢讓她管家嘛。”
劉父早就發現了兒媳不妥當,所以,孩子生下來後,剛滿周歲就被他抱到了外院,三歲後專門請了夫子教導,再大一點,更是送去了書院。從頭到尾都沒讓高氏插手。
這麼說吧,高氏連這些尋常的事情都擺弄不明白,哪兒敢把孩子交給她?
“請個得力的管事也是一樣的。”劉父不以為然:“知書願意縱著,你少管。省得裡外不是人。”
劉母已經管得很少,今日是牽連到了女兒,她才開口訓斥的。這麼說吧,往小了說這是女兒夫妻之間的事,往大了說,那是彆人家的事。高氏開口就要讓二人和好,她是誰?憑什麼做女兒的主?
如果自己這把老骨頭不在,女兒是不是就要被她壓著跟趙錦華和好了呢?
就算高氏不知情好了,難道這家裡就隻有她一個懂事的人?趙錦華被攔在外麵,自然有被攔在外麵的理由。她什麼都不懂,甚至沒有派人進來問一問,直接就帶人進門……好在趙錦華隻是在外頭找女人生了個孩子,傷害的隻是女兒一人。萬一他是殺人的惡徒怎麼辦?
“不說這些了。”劉父笑眯眯看著女兒:“不愧是知意熬的藥,我喝了之後都輕省了好多,昨晚上都沒做夢。”
劉母早就發現了男人今兒氣色要好些,以前的那些藥效沒這麼好,好像藥效突然就好了似的。她笑吟吟道:“這裡麵有女兒的孝心。”
楚雲梨若有所思,劉家夫妻不是糊塗的人,劉府做著那麼大的生意,還能幫女兒挑出得力的管事,讓女兒一點閒心不操就有用不完的銀子。這樣的一個人被人算計,如果他發現了端倪,肯定會查出幕後主使。想到此,她笑了笑:“爹,這裡麵除了女兒的孝心,還少了幾味藥。”
劉知意嫁人後,就算回來也很少留宿,多半的時候都在自己的宅子裡住著,平時做什麼消遣,隻有她自己清楚。趙家夫妻就不說了,趙父根本就不在府裡待,趙母在兒媳婦麵前擺不起婆婆的譜,平時都是各過各的。趙錦華要做生意,還要與人喝酒,白日基本都是不在的。
還剛好劉知意有一段時間很喜歡看書,不管是經書史集還是趣文雜談,甚至包括醫書,都搜羅了不少。這就給了楚雲梨編瞎話的空間:“我發現裡麵有幾味相衝的藥,特意將其挑了出來。爹,那個大夫不行。”
夫妻倆對視一眼,劉父皺起眉:“來人,去請王大夫來。”
王大夫是是城裡的一大名醫,一般人根本就請不動,劉父在他微末時給過其一些幫助,後來王大夫名聲越來越大,但一直感念著劉府恩情,但凡這邊有請,不管在做什麼,都會丟下事情趕過來。
反而是劉父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小症候誰都能治,殺雞焉用牛刀?
這到了用人的時候,就比較好請了。小半個時辰之後,王大夫趕了過來,他進門後過跑的,累得氣喘籲籲,又滿頭的汗。
楚雲梨早已取出了藥材。
王大夫聽完前因後果,先是請脈,然後看了那包藥,眉頭皺得愈發緊:“這下藥的人很不高明。”
是,而這也是楚雲梨敢和盤托出的原因。
但凡懂得一點藥理的人,都知道藥不能這麼配。
劉母臉色都變了:“查!”
她一聲吩咐,底下的人立刻動了起來。半刻鐘後,王大夫藥還沒配好,有管事急匆匆而來:“那個胡大夫已經收拾東西跑了。小的想讓人去追,都不知道往哪兒追。”
“這麼快就得了消息?”劉母眼神在屋中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試圖找出那個傳信的人。
氣氛凝滯,所有人都屏氣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