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三人都挺出息, 楚雲梨後來的二十年幾乎什麼都沒做,隻是在旁盯著而已。因此,回到自己的地方,她並不覺得疲累。
她輕鬆, 張六娘也特彆歡喜。消散時臉上滿是笑容。
張六娘的怨氣:500
玉珠的怨氣:500
玉林的怨氣:500
善值:539300+2000
三個孩子, 兩個都有怨氣, 玉平就算活著,應該也過得不好。難怪張六娘會怨氣不散了。
*
楚雲梨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跪著, 膝蓋很冷又很痛。身上也冷,有風吹來, 像是涼到了人的骨頭縫裡,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彆跪了, 已經定好了的事,不會更改!”身邊傳來一個纖弱的女聲, 溫溫柔柔的,“大姐,你幫我這個忙, 我會記得你的好。以後也會報答你們的,再說, 伯母一個女人,最後還是要靠我弟弟養老送終。我都不明白你在犟什麼,東南哥家中不算多富,也絕對不窮。他可是我爹娘精心挑出來的人,他們不會害我。這門婚是落到你頭上,對你也沒壞處。說難聽點,你父親那麼早就沒了, 彆人都說你克父,一般人家都不願意娶你……”
身邊女子喋喋不休,楚雲梨動了動,整個人往前撲倒。
腿實在是太疼了。
一動彈才發現跪著的地上一片泥濘,應該是剛剛下過雨,將沒有鋪青石板的泥地打濕透了。
跪在這樣的地方這麼久,作病呢!
再者說了,要是裡麵的長輩真的在乎原身,早就叫她起來了,既然沒有叫起,那就是不答應,跪再久,都不會讓他們改變主意。
楚雲梨撐著膝蓋,緩緩起身。
她走了兩步,扶住了廊下的柱子,雙腿一片麻木,得緩一緩才能走得動。不然肯定要摔倒在地上。
這是一個小的回字型院子,四麵都是屋子,但修建得並不如何精致,也就門框上看得到一些粗陋的雕花,其他的都是光滑的木板。看這模樣,應該已經修建了多年。
“大姐,你想通了?”女子一臉的欣慰:“早就該起來了,一直跪在這裡,你自己難受,長輩們也為難。”
楚雲梨可沒有看出他們為難,兩人在這裡說了這麼久的話,屋中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耳朵比較靈敏,聽得到屋中均勻的呼吸聲,裡麵的兩位長輩都睡熟了。
但凡對小輩有幾分疼愛,人還跪在雨地裡。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我站不住,扶我回房。”
楚雲梨一臉的理所當然,女子愣住,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滿臉不可置信:“我扶你?”
此時天色昏暗,應該是快天亮了,周圍一片朦朧。楚雲梨隱約能看見自己身上的補丁,也看清楚了前女子的衣著打扮。她一身粉色紗衣,纖腰楚楚,腳上踩著精致的繡鞋,腕上還戴著一枚鐲子……真的,隻看穿著打扮,倆人一點都不像是姐妹。
“再不扶,我就要摔倒了。”楚雲梨說著就往她身上倒。
女子還是沒扶,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跑:“我還有事呢,要回去打扮,今天要和媒人見麵,可不能被你……啊……”
楚雲梨腰一下全都是泥,她往前一步將人抱住。
就這麼一下,女子半身都沾滿了泥水,不住尖叫起來,下意識伸手一推。
楚雲梨摔倒在地,乾脆閉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走不動,也是真的看不慣這一身粉色紗衣。這是原身腦子裡下意識的想法,她乾脆給染臟了。
耳邊傳來女子的尖叫聲,然後就謾罵:“你瘋了呀!怎麼往我身上倒?我這一身是要見媒人的,你拿什麼來賠?”
越說越憤怒,乾脆抬腳就踹。
楚雲梨閉著眼睛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得到她踹過來的風聲,乾脆無意一般甩手。
一隻腳抬著的人站得沒那麼穩,加上地上濕滑,她一揮手,下一瞬就是人噗通倒在地上的聲音。
又是一聲響破天際的尖叫。
這麼大的動靜,屋裡的人也睡不著了,紛紛開門出來,不過眨眼之間,院子裡就聚集了一群人。
一群人圍過來,楚雲梨怕他們再動手,卻悠悠轉醒,一臉迷茫地問:“發生了什麼?”
“你……你……”剛才站起身的女子半身紗衣全部都是泥,甚至連頭發上都有,她狼狽不堪,氣急敗壞地指著楚雲梨:“我跟你沒完。”
說著,急匆匆轉身:“伯母,幫我燒水。”
楚雲梨就看見人群中一個滿臉愁苦,頭發都白了一半的女子轉身去忙活。
她獨自起身,不知道原身住的是哪間房,乾脆去了茅房。
結果剛剛進去,外頭就有人大喊:“大妮,快出來,我忍不住了。快點!”
說話間,婦人已經掀開茅房的草簾子,直接進來推了她一把。又吩咐:“立雪要洗漱,家裡麵的水不夠,趕緊去河邊挑。”
楚雲梨皺了皺眉,方才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看到屋簷下裝了好幾桶水:“不是有水嗎?”
“這是什麼話?”婦人一臉不高興,再次推了她一把,這一下力氣很重。險些把腿腳僵直的楚雲梨給推到邊上的柴垛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