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笑著點頭。
她回去時,察覺到院子裡氣氛不對。李母冷著一張臉坐著,對麵小柳氏臉色也不太好。錢立雪拿帕子捂著臉哭。
孫氏端著茶水出來,倒給李氏時,被人將茶杯一把拂落在地。
茶水特彆燙,落在孫氏腳底下,濺說了她的腳,燙的得她驚呼一聲,跳了起來。
這可不是為客之道。
彆看楚雲梨和大戶人家的公子定了親,家裡沒人敢惹她,村裡人對她的態度也截然不同,但因為她從來不幫孫氏說話,小柳氏也樂得裝傻,還跟以前一樣使喚孫氏。
因此,沒有人幫孫氏說話。
楚雲梨目光冷淡地看過去,對上了孫氏委屈得眼淚汪汪的眼。她緩緩收回視線,轉身回房。
孫氏有一個即將嫁入大戶人家的女兒,她就是什麼都不乾,甚至等著人伺候。這家裡的人又能拿她怎樣?楚雲梨這個女兒都已經給了她強硬的腰杆子,她自己直不起來,怪得了誰?
隨著她進屋,外麵響起了孫氏大哭的聲音。她但是壓抑了許久,再也壓不住搬,哭了個昏天黑地。
院子裡眾人將這對母女相處的情形看著眼裡,愈發看不上孫氏,李母更是砰砰砰拍桌子:“雪兒今天要不要跟我回去?如果不回,那就以後都彆回了。”
“你這是什麼話?兩家結親,我們家是很有誠意的!”
小柳氏板著臉:“雪兒是嫁過去沒幾天就回娘家,可她肯定是受了委屈才回來的。”
李母氣笑了,伸手一指:“她受了什麼委屈,你們倒是說出來呀!”
錢立雪抽泣著道:“你們家那麼凶,我說不過。”
“說你什麼了?”李母冷笑:“我承認,之前想教訓你一頓。可我說你不做飯,說你不洗衣,說你天天往外跑,難道還說錯了?村裡誰家攤上你這種媳婦不發脾氣?我是好好跟你講道理,沒有開口就罵,已經很客氣了。”
她又看向小柳氏:“親家母,我兒東南對雪兒心意大家都看在眼裡。有東南在,我怎麼可能給她氣受?最近村裡已經開始秋收,家裡越來越忙,她是新婦,我不指望她跟我們一起下地乾活,背多少糧食,至少在家裡給我們做個飯,喂個雞,彆讓我被這些雜事纏身吧?”
說實話,李母這點要求絲毫不過分。
小柳氏都有些不好意思:“雪兒從小是嬌養著長大的,在家裡也沒乾過活,我呢,從小就疼她也沒說過重話。這丫頭吃軟不吃硬,麻煩親家母耐心一些,好好跟她說話,彆大吵大鬨。”
李母:“……”
她真的已經很溫柔了。
不說彆的,比柳氏對待孫氏溫柔多了。
“雪兒,回吧。成親了就該早些生個孩子,你天天在娘家住,孩子也不可能平白掉你肚子裡。”
錢立雪麵色難看。
還是那話,和趙府的公子定親一事已經養大了她的心,再加上錢立妮即將做富貴夫人,現在的她已經不甘心做一個村婦……現在生孩子,生完了就養孩子,一年到頭就在地裡忙活,盼著孩子長大。
孩子長大她就老了,帶幾年孫子就該入土,一輩子摳摳搜搜,每年都不一定能做一身新衣。
她不要!
城裡的夫人每到換季都有新衣,有些還沒上身就已經過季。更何況天天有人伺候,什麼都不用做,每天就操心吃什麼穿什麼。那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小柳氏覺得女兒的婆家長輩都已經上門來請了,再把人留下說不過去。畢竟,嫁人了就得把日子往好了過,可不能繼續鬨。彆說這件事情上李家沒錯,就是李家有不對的地方,在親家母已經上門過後,該過去的不該過去的都得過去。
“雪兒,回去吧。”
錢立雪低著頭:“娘,我明天再回。”她看向李母,一臉誠摯:“娘,到時你們不用來接我,我半下午的時候自己就回去了。”
願意回去就行。
李母也不願意領著兒媳在路上被人盤問。
翌日天蒙蒙亮,錢立雪獨自一人去了鎮上,吃了早飯和午飯,回家時已經是下午。
她拿著兩副藥,麵對李東南疑惑的目光,道:“這是養身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