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和廚房中的錢立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蔣玉安會那麼弱,打算蔣玲兒的爹害的?
那可是殺生害命之仇!豈會輕易原諒?
也難怪這個高高在上的貴女會跑來求一個鄉下丫頭了。
蔣玲兒咬牙壓下心頭的怒火:“你要怎樣才肯幫忙?”
楚雲梨再次嗤笑:“不管你給我多少東西,都不是你自己掙的。說難聽點,那些都是我未婚夫本來就有的,拿他的東西來說服我,原諒你們這些蛀蟲,你盤算得挺好。”她眼神上下打量蔣玲兒,“不說禮物,就你這一身珠光寶氣,本來也是我未婚夫的銀子置辦。”
蔣玲兒辯解:“不是,我在趙府住了許久,這些是姑母……”
“你姑母擁有的東西,不也是從蔣府拿到的?”楚雲梨擺擺手:“偷了彆人的東西,總該還回去的。彆再要糾纏,小心脫不了身。”
村裡離城裡挺遠的,當天來回的話,不能耽擱太久。蔣玲兒辛辛苦苦跑這一趟,被顛簸得骨頭都要散架了,沒能達成目的不說,還被一個鄉下丫頭奚落了一頓。她越想越氣,再不忍耐:“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語罷,拂袖而去。
桌上的東西沒拿,說到底,但是沒有改掉多年以來揮霍無度的習慣。
錢立雪剛想要喊,楚雲梨已經伸手去抱匣子了。她那話又沒說錯,這些本就是蔣家的銀子置辦的,本來就屬於蔣玉安,收回來是應當應分。
人都走了,錢家人才從屋中出來。
“妮子,你就算不願意,說話也客氣一點,咱們普通人家可得罪不起這樣的貴人。”
楚雲梨本不願搭理他們,瞄了一眼邊上的錢立雪,忽然道:“牆頭草可不會得到富貴公子的青睞。”
等到她抱著匣子回了房,院子裡的人才回過神。
錢家老兩口眉頭緊皺,他一直認為隻要孫女的日子過得好了,自己多少也能沾點光。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大孫女想做什麼他們從來都不管,本以為日子久了就能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
可看這架勢,錢立妮似乎並沒有把他們當做正經的長輩。進出不打招呼就算了,甚至不拿正眼看人。
要是錢立妮嫁走了之後不回頭拉拔娘家,那她不如嫁在村裡呢,至少,家裡還能得到幾兩銀子的聘禮。
一家人關起門來商量,孫氏廚房燒水,水好了之後過去請人時,隱約聽到了幾句,她麵色大變,轉頭就去了女兒的房間。
“妮子,你奶他們正商量著把你嫁到村裡呢。”
楚雲梨冷笑一聲:“所以你這些年來委委屈屈受氣,辛辛苦苦乾活得了什麼?是圖他們拿捏你,還是圖他們使喚你乾活?”
“你……”孫氏特彆生氣,又不敢說重話,咬牙道:“我要是再嫁,肯定嫁不到錢家這樣富裕的,你隻說讓我帶著你離開,那小拖油瓶的日子根本就不好過。我是為了你才……”
“少說為了我!”楚雲梨板著臉,“離開了錢家,我到誰家也是跟你一起委委屈屈乾活。可隻要有孫家在,誰也不敢輕易將我許出去。”
誰會像孫氏這麼傻,將自己的靠山生生推遠?
孫氏這些天跟女兒疏遠,在這個家裡真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比如此時,錢家人有話要說,那也是將她支走。真就是左右不靠,心裡一片荒涼。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嘛。”
“你想怎麼做都與我無關。”楚雲梨直接關上了門。
*
蔣玲兒本來打算直接回城的,可走到鎮上後又改了主意,乾脆住了下來。還是那話,她要是不能求得二叔的原諒,一家子不能搬回蔣府去住。她的下半輩子就完了。
想了想,她讓身邊的人去找這鎮上願意幫她做事的人。
於是,這一日早上,楚雲梨前腳出門,後腳就有人找錢立新,說是找他一起乾活。二十文一天,包吃包住,就在鎮上,能早出晚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