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胡昌盛受到了多少驚嚇, 溫盼柔還留在胡家那個小院子裡等著他的答複呢。
說實話,隻等了一會兒,溫盼柔就有些受不了了, 這院子又小又舊,蚊子還多。門口處還有一條難聞的水溝,雖然她明白這院子在京城已經不錯, 其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這位置很是難得,但她還是接受不了。
一想到以後自己要住在這樣的地方,溫盼柔連嫁人這件事都打了退堂鼓。
喬氏麵對這個未來兒媳,戰戰兢兢的想要靠近又不敢。也不敢送茶過去, 就讓大娘上前。
這副上不得台麵的模樣落入溫盼柔眼中,心裡更添了幾分煩躁。忍不住催促身邊丫鬟:“去看看胡大人回來了沒有。”
喬氏張了張口。
院子就這麼大,回來了肯定能見著。壓根不需要讓丫鬟特意跑一趟。
溫盼柔話出口,也知道自己說了蠢話,擺擺手道:“不用去了,肯定還沒回, 煩都煩死了。”
喬氏看她這脾氣不太好, 心裡愈發緊張。這是以前跟前兒媳相處時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一時間她心裡有些沒底,如果兒子娶了這樣一個媳婦,自己在她麵前哪裡還抬得起頭來?
不過, 想到尚書府對兒子仕途上會有的幫助。喬氏又覺得沒什麼不能忍。一雙未來婆媳在院子裡僵坐著,聽到外麵有馬車停下,喬氏飛奔而去。
“昌盛, 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 她都要僵成石頭了。
胡昌盛臉色不太好。
喬氏看了之後,心頭咯噔一聲,想要問, 又礙於溫柔盼的存在不好問。
溫盼柔起身迎了兩步:“如何?”
胡昌盛張口就想說他們不答應,話到了嘴邊又改了口:“這件事情對我們倆都有好處,柳樂琳沒道理拒絕。”
溫盼柔不意外這樣的回答,道:“天色不早,我還要回尚書府呢,那明天我在家裡等著媒人上門。話說,你來不來?”
胡昌盛摸了摸臉,他自然知道親自上門提親會顯得特彆有誠意,可臉上兩個巴掌印,總不能頂著鬥篷去吧?
“我臉上有傷呢,就不去了。”話落,看見溫盼柔嘴嘟了起來,耐心上前哄道:“彆這樣子,來日方長嘛。都說醜姑娘見公婆很緊張,我這個醜女婿將見到嶽父嶽母,心裡同樣也緊張得很呢。我要是現在去,二老會不高興的。我這傷也不重,養幾天就能好。回頭我再正式上門拜訪,絕對不丟你的臉。”
哄了半晌,溫盼柔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胡昌盛親自將他送上馬車,兩人在門口依依惜彆,又膩了一刻鐘,馬車總算離去。
喬氏一直藏在門後看著,將兒子對她那副柔情蜜意的模樣看在眼中,心裡很不是滋味。說好聽點是二人感情好,說難聽點就是兒子在討好她。
再看見兒子,她眼神複雜不已:“昌盛,至於嗎?”
胡昌盛心裡有點小暴躁,如果被外人看見,他肯定會不好意思,可麵前的人是自己親娘,他抹了一把臉:“娘,我們還沒成親呢,正是感情好的時候,我要是對她太冷淡,她反悔了怎麼辦?我為了這門婚事付出了太多,連忘恩負義的負心漢的名聲都落下了,實在輸不起。”
聽到這話,喬氏一臉驚訝:“柳樂琳不是答應了跟你做假夫妻?”
那就沒有負心漢一說呀。之前是互相幫忙,如今是好聚好散。
胡昌盛歎口氣:“你當我為何去了這麼久?柳樂琳那個瘋女人根本就不答應我的提議,甚至還用茶壺砸我。砸得我滿頭滿臉的茶水,我是找了客棧梳洗過後才回來的。”
喬氏咽了咽口水:“那你方才……”
胡昌盛眼神滿是誌在必得:“娘,還是那話,我輸不起了。反正我們咬死了柳樂琳已經答應,回頭柳樂琳要是亂說,那就是她不守諾,跟我們沒關係!”
喬氏:“……”
“樂琳那丫頭是瘋了嗎?她不想嫁入尚書府?就算是與人為妾,有個清白名聲也好過嫁過人啊!”
胡昌盛聽到母親這番話,心裡像堵了團棉花似的,反正不怎麼愉快。過去那麼多年,柳樂琳除了溫柔一些,手藝好些能賺錢,他真沒發現這女人還有哪裡好。
好是好,但絕對沒有好到讓尚書府的大公子甘心求娶的地步吧?
就像母親說的,能夠入府為妾都是她運道好,說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也不為過。怎麼那溫盼安眼睛就跟瞎了似的非卿不娶呢?
“人家要娶她呢。”胡昌盛怕母親對自己的婚事報以太高的期望,也怕母親不知輕重把柳樂琳往死裡得罪,期期艾艾半晌,到底還是將溫盼安那番話說了出來。
喬氏瞪大眼:“你的意思是,溫大人是吃絕戶才走到如今的?”
話音剛落,就被兒子蹬了過來。
胡昌盛強調:“娘,這話很難聽,以後不許再說了。”
喬氏:“……”
“那怎麼辦啊?如果所有的財物都被大公子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