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理瞪著她。
楚雲梨眨了眨眼:“夫君生氣了麼?你要是不好好說話,我也會生氣的哦。”
張世理咬牙:“夫人所言甚是。”
楚雲梨點點頭:“夫君真好。今兒可真是個好日子呀!”一邊說話,一邊越過柳悅往外走。
都已經要上馬車了,還能察覺到柳悅殺人一般的目光。
楚雲梨站定:“夫君扶我一把。”
張世理:“……”
“你連門都不讓我進,分明是惡了我,何必委屈自己與我親近?”
楚雲梨瞄他一眼:“我是讓你蹲在地上幫忙墊一下腳。”
張世理恨得咬牙切齒:“彆太過分。”
“我就過分了,你待如何?”楚雲梨揚眉笑問,“那一十八份字據,你找著多少了?”
張世理一驚,霍然抬眼。
楚雲梨已經自顧自上了馬車:“你找不全的,至少有一半已經去江南了。所以,乖乖的,彆鬨事。否則,你連帶張府幾代人積攢的家業會一起完蛋。”
“惡婦!”張世理眼神凶狠,“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彆逼我與你同歸於儘。”
楚雲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舍得嗎?”
張世理真覺得這女人油鹽不進,簡直無從下手,他目光落在角落裡的珍珠身上:“你舍得死,也舍得孩子去死麼?”
楚雲梨目光冷冷看他:“論惡毒,我不如你。至少我會為了孩子妥協,你個混賬玩意兒管生不管養,跟畜生無異。話說你也不止這一個孩子……要是我讓你在孩子身上畫上一刀,否則就把字據傳出去,你乾不乾?”
張世理可不敢真的把人逼到這種地步,飛快放下簾子催促車夫離開。
楚雲梨抬腳一踹,張世理毫不設防,從駛動的馬車上滾落下去。
這條街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富貴地方,衣食住行中最好的東西都在這條街上。來往之間都是富貴人,普通人壓根兒就不會往這裡走。這也導致了街上幾乎沒有行人,都是來來往往的馬車。
張世理從馬車上摔下,立刻就引來了眾人的目光。車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勒停馬車上前去扶人。
而張世理摔得渾身灰塵,頭發散亂,抬起頭來看向楚雲梨的目光陰鷙得如同毒蛇一般。
而剛進了大堂的柳悅得知外麵動靜,來不及多想,已經奔了出來。要不是還有兩分理智,真就衝上去扶人了。
察覺到周圍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柳悅站定腳步,矜持地問:“好好的,怎麼會從馬車上摔下來?你傷得要不要緊?”
張世理緩緩起身,擺擺手:“沒事。”
當著外人的麵,兩人並不親近,之間的距離隔了不止三步。
楚雲梨臨走前,笑吟吟道:“多謝世子夫人關切,我夫君沒有大礙,應該不會耽擱明天帶我去郊外賞楓的行程。”
張世理滿臉驚詫,完全不知道好嗎?不過,他算是看出來了,江窈兒就是故意在紅兒麵前炫耀夫妻恩愛。當下也懶得解釋,反正紅兒不會相信這麼淺顯的謊言。
“坐進來吧,再摔一跤可怎麼得了?”楚雲梨語氣溫柔,手上動作粗暴,一把將人揪了進去。
而外頭的柳悅眼睛都氣紅了。
馬車中,張世理整理了一下衣冠,煩躁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楚雲梨衝他一笑,不答。
做什麼她暫時也不知,反正一心給這二人添堵就對了。
接下來馬車中挺沉默,楚雲梨用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張世理真怕她又對付自己,或是提出一些自己辦不到的事。眼看馬車路過醫館,他立即叫停:“我要看大夫,你先回去吧。”
語罷,逃也似的跳下馬車跑了。
回到府裡,王氏的人已經等著了。
楚雲梨並不意外,她買了那麼多的東西,王氏本來就沒將她放在眼裡,肯定是舍不得花這筆銀子的,定然會喚了她過去訓斥。
“置辦衣裳要有個度,不能胡來。你又不出門待客,買那麼多做甚?”
楚雲梨不接話茬。
王氏也沒有多說此事,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人退下。
楚雲梨以為她要給兒媳留個臉麵,背著人再繼續訓斥。但不打算配合,起身就要告辭離開。
王氏吩咐:“坐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世理這個年紀了,生孩子已經有些遲,可多子才能多福,咱們這樣的人家,子嗣越多越好。他這些年不納一色,你們倆又不親近,最近更是吵吵鬨鬨,我也不指望你還能生出孩子,打算給他納個妾。”
聞言,楚雲梨有些驚訝,正打算答應下來。就聽王氏板著臉道:“這不是跟你商量,隻是告知。城裡周府的女兒,跟咱們算是世交,下個月初一,人就會入府。到時你好好跟人相處。”
楚雲梨:“……”這可太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