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顧張世理想要解釋的眼神,放下簾子吩咐車夫立即離開。
張世理站在原地,看著馬車消失,神情悵然。
“彆舍不得,下個月初九她又會上門。再說了,你們倆私底下還能見麵,我又沒攔著。”楚雲梨麵無表情,“話說,剛才你們吵得那麼凶,我還以為你變心了呢。”
張世理聽了柳悅那樣一番話,心中歉疚無比。其實柳悅說的也不全是錯,身為定國公府的女兒,拿著大把嫁妝做侯府世子夫人,如果不掛念著張家的一切,她會過得很好。
而自己……也不會把日子過得一團糟。
“你也覺得我們倆錯了嗎?”
楚雲梨輕哼一聲:“要是沒有礙著彆人,你們倆怎麼山盟海誓難舍難分都行。但你瞅瞅我們母女倆遭遇的那些破事。好意思說自己沒有錯嗎?”
張世理一臉不解:“其實紅兒的話也不全是錯的,雖然你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可按照你的身份,你不可能嫁入京城。就算來了也是與人為妾。當初我娶你花了三千兩銀,在繁華的江南也能買一個好鋪子了,可見你爹是個貪心的,這些年對你的處境不管不問,那便是對你沒有絲毫憐惜之意。如果不是我選了你來,你的處境也絕對不會比關在房中好多少。”
這番話是對的。
江窈兒在自己的孩子沒有被抱走之前,對於做這個被禁足的張家夫人並沒有多少反感。可是,兩人虐待她的孩子,甚至把她弄得癱瘓在床,逼著親眼看著他們親密,這是人乾的事?
“你跟我講道理?”楚雲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如今的情形是,你們倆都得聽我的吩咐,少胡扯亂七八糟的。我讓你往東,你就得往東,不聽話,死!”
張世理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小步。看見周圍有不少下人,又覺得自己後退的事太過丟臉。努力抑製著掉頭就跑的衝動,強撐著道:“你說過要給我一顆解藥的。”
“我給了呀,你們不珍惜,等半年之後吧。”楚雲梨抬步就走,突然想到什麼,回頭道:“對了,你娘最近有點不老實,讓人準備了一些藥,好像是要對付我。麻煩你管一管,不然,這府裡怕是要辦喪事了。”
張世理:“……”
辦喪事的前提是有人會死,江窈兒母女是肯定不會死的。那麼,死的就是他和家裡的長輩。
他抹了一把臉,憋屈道:“我知道了,會管好的。”
*
柳悅近幾次出門都換了衣衫,姚青山很難注意不到,看見她回來時穿的不是出門的那一身,皺眉道:“你最好收斂一些,如果被長輩發現,我可不會幫你瞞著。”
“不用你管。”柳悅此時指尖還有那個瓷瓶的觸感,明明都已經摸到了。就差一點兒,一點點!
可惡,若不是張世理不肯放手,她何至於還要被江窈兒威脅?
姚青山很不高興:“我可不是想管你,咱們兩家的婚事是長輩定下來的,你鬨得不好看,我的名聲也會有損。侯府也會被人笑話。”
“你以為我願意嗎?”柳悅狠狠扯下身上不屬於自己的衣衫,氣憤地丟在地上踩了兩腳。
姚青山一直都被她壓著,看她這樣生氣,頓時來了興致:“誰招你了?話說,你這麼生氣,該不會是張世理不要你了吧?”
“閉嘴!”柳悅最不想承認的就是張世理已經變了心。或者說,她高估了自己在那個男人心裡的地位。
姚青山冷哼。
柳悅心情本來就不好,男人還在身邊哼啊哼的看她笑話,怒吼道:“滾!”
姚青山還想再嘲諷幾句,就見女人眼睛血紅,明顯是氣得狠了。
“姚青山,本姑娘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你彆逼我送你去死!到時,我還要讓侯府給你陪葬!”
事情如果鬨開,侯府的爵位興許真的會保不住。姚青山不敢撩撥,飛快出了門。
卻有他旁邊的隨從拱門處轉身急匆匆而來。他有注意到離開的是守偏門的婆子。
“世子,有人將這封信送到了偏門處,叮囑說務必送到您手中。”
姚青山半信半疑:“什麼信?誰送的?”
隨從比較謹慎,害怕有毒,主動拆開,又展開了裡麵的信紙,姚青山瞅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外城葫蘆巷子九十八號。
他眼皮一跳,回頭看了一眼正房,嗬斥:“收起來,讓人備馬車。”
不管是什麼,去瞧瞧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那對雙胞胎姐妹……哼!
他被這個女人壓了太久太久,家中長輩對於他縱容妻子的事已經很不滿。他也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