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輕佻,語氣裡滿滿都是對她的輕視。柳悅已經好多年沒有被人這樣欺辱過,細想想,還是當初在劉家做養女的時候險些被人糟蹋,可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姚青山,你要是敢欺辱我,我死給你看!”
她一臉堅決,眼神凶狠。
姚青山看見後,頓時嗤笑:“在我這兒裝什麼貞潔烈女?你還要為那個姓張的守節?話說,當初你跟我已經圓房了呀,你守的什麼玩意兒?”其實,看見女人這樣抗拒,他也不敢把人逼急了。到底還是國公府的女兒呢,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將人狠狠一推,“柳悅,你太高估自己了,本世子什麼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若不是你頂著個國公府女兒的身份,給老子提鞋都不配。我呸!”
柳悅憤怒不已,恨不能衝上去把他捅死。
“姚青山,回頭我就讓人去告狀,你死定了。”
她懷疑外麵關著的兩個女人出了意外,可此時自己出不去,隻能以此來試探。
姚青山並不害怕,好心情地道:“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剛才本世子在外頭遇見了一對雙生姐妹花,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勝在貌美又乖巧。本世子已經讓人上門去提親,後天是個好日子,到時候她們會被接進府,你記得讓人收拾房……哦,看我這個腦子。”他伸手拍了拍額頭,“你如今還在病中,不能見外人,什麼都做不得,這些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回頭我將她們接進來放在廂房裡,你記得要和她們好好相處喲。”
聽到這話,柳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果然姚青山不老實,私底下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那姐妹倆的蹤跡,如今人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裡。
柳悅心頭一慌,很快又鎮定下來,就算那兩個女人已經被找到,她手中也並非一點籌碼都無,想到那個孩子,她立刻鎮定下來,緩緩起身坐好,還整理了一下衣衫:“你納妾是為了子嗣吧?話說你如今隻有一個兒子……啊不對,有兩個。隻是有一個放在外頭養著。”
說到這裡,她滿臉的得意,等著姚青山服軟。
姚青山隻得一個庶子,長輩們一直都在催促他趕緊生下嫡子,無論男女都最好再多上幾個孩子。但是,他平時貪圖安逸,不怎麼管後宅之事,有時候十天半月都不歸家。府裡的女人,就算有了身孕也很難留存,他最小的那個女兒都已經六歲。反正,出了雙生花的事情後,府裡再也沒有孩子出生。他雖然沒過問,心裡卻明白,那些女人多半都是遭了柳悅的毒手。
“隻要你老老實實禁足,本世子要多少孩子沒有?”姚青山越說,心情越好。
柳悅臉都黑了:“你真不在乎自己的血脈?”
姚青山確實在乎,物以稀為貴嘛,孩子也一樣。但是,且不說他如今已經有了一個庶子,以後還會有更多,隻那個孩子出生的時間就不合適……直白點說,如果他早知道雙生花有了身孕,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會一碗藥灌下去,那個孩子根本連來這個世上的機會都沒有。
這本就是他不要的孩子,如果孩子已經死了,那是孩子的命不好。如果孩子還活著……他就算找著了,也不會把人接回來。親手殺了那個孩子的事情他辦不到,但可以找一個商戶人家或者是普通莊戶將孩子寄養。
反正,他和那個孩子是絕對沒有父子緣分的。
“有本事你直接殺了他呀!”姚青山冷笑一聲:“不管你是平遠侯世子夫人也好,定國公府的女兒也罷,隻要殺了人就得償命。那孩子若是不在了,我也不用再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你快動手!”
柳悅臉都氣青了:“你無恥!你不要臉!畜生!”
姚青山一步步上前,狠狠揪住她的衣領,甩了她一巴掌。結果收手時帶著了她臉上的麵紗。
麵紗滑落,露出臉上猙獰的傷疤。姚青山愣了一下。
沒有找到雙生花的下落之前,他對柳悅不敢有絲毫的不尊重,自然也沒有去扯她臉上的麵紗,又不愛管她的事,知道她請大夫,卻沒有細問過,壓根不知道這些傷。
“這是誰劃的?”
姚青山問出這話,頓時福至心靈,他就說嘛,平白無故怎麼會有人將那雙生花的下落送到自己手裡。
找到人後,他沒有了把柄捏在柳悅手中,卻也沒少猜測這幕後之人的身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人家憑什麼幫他?
看見柳悅的傷,又見她有些憔悴,他瞬間就明白了許多事情。
“我就說嘛,以前你哪怕經常和那個姓張的見麵,也從來不在外頭過夜,更不會做在外換衣裳回來這種事惹人詬病。”姚青山上下打量她,“你有仇人了?是誰?”
“沒有!”柳悅心驚膽戰,以前她把這個男人踩在腳底,肆意謾罵欺辱。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受製於人,再和江窈兒勾結起來,她的日子隻會更艱難。
“你這臉上的傷哪裡來的?總不會是那姓張的給你劃的吧?”姚青山看她避而不談,愈發來了興致,“你們兩人鬨翻了?”
柳悅閉了閉眼。
她想到自己和張世理糾糾纏纏十幾年,就覺得十分不值。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這麼多。
姚青山看著她神情若有所思:“話說,我能找到那樣的一雙美人,是有人做了大媒。這人可真善良。”
麵前女人還是不說話,不過姚青山卻聽到了她的磨牙聲。很明顯,這是把那幕後之人恨到了骨子裡。
他頓時就樂了:“你都這麼毒辣了,還有你搞不定的人?”
柳悅不吭聲。
姚青山也並非隻有問她才能得知真相,當即揚聲吩咐:“問問那兩個婆子,夫人最近都在忙什麼,幾次換衣服都是和誰在一起。如果她們老實招了,就把這兩人送到亂葬崗,要是不肯招,打死了丟亂葬崗。”
說白了,不管兩個婆子願不願意說實話,最後都是一個死。隻是後者會死得比較痛苦。
稍晚一些的時候,姚青山就得知了真相。
當然,柳悅中毒的事情他不知,隻是聽說柳悅很害怕張世理的繼室夫人,似乎還受了對方威脅。臉上的傷也是那個女人動的手。
聽著隨從稟告,姚青山麵露沉思,柳悅就滿臉屈辱。
她乾不過一個江南來的小庶女,此事還被她向來沒放在眼裡的姚青山得知,心情能好才怪。
姚青山聽完後摸著下巴,半晌道:“我去見一見。”
柳悅心中一動:“那個女人跟個瘋子似的,還罵你像個發情的狗子,說你隨時隨地都能拉女人上床,反正,話說得很難聽。”
“啪”一聲,姚青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柳悅被打得偏了頭,臉上的傷愈發猙獰可怖。他冷笑道:“彆把本世子當傻子。以前本世子不與你計較,是因為你捏著那兩個女人,如今……你最好老實點,本世子不好休了你,讓你病逝後不被人查出端倪的法子多的是!”
語罷,冷哼一聲,抬步出門,“今夜本世子會回來住,記得睡地上,彆把本世子的床給弄臟了。”
柳悅趴在地上,狠抓著青石板,指甲都快被她抓翻,隱隱滲出血跡,她卻渾然不覺。
*
楚雲梨聽說有人在偏門處求見,剛好閒來無事,便溜達了過去。
最近府裡還沒有人敢看不起她們母女,凡是她的吩咐,底下的人都特彆聽話。她一路走來,下人都規規矩矩,老遠就開始行禮。
偏門處停著一架華美的馬車,沒有侯府的牌子,但楚雲梨一瞧就猜到了來人是誰。
姚青山掀開簾子打量麵前的江窈兒,他偶然之下見過這女人一次,跟以前那個進府裡畏畏縮縮的女子相比,眼前女人昂首挺胸,身量不高卻氣質高華,讓人不由自主心生仰望之情,不敢有絲毫的褻瀆之意。最後注意到的才是她的容貌,這容貌……實在算不上是絕色美人,最多就是個小家碧玉。
“張夫人,我找你是有些事情想問。咱們去茶樓吧。”
這位是城裡有名的風流公子,正經的良家婦女是不會與他來往的。楚雲梨不怎麼在乎名聲,卻也不想與一個聲名狼藉之人攪和,能避免就避免一下。
“有話就在這裡說。”楚雲梨似笑非笑,“我一個有夫之婦,不好與公子單獨相處。”
姚青山一拍額頭:“抱歉,我沒想這麼多。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我最近要納妾,想感謝一下給我送信的媒人。不知夫人可知情?”
楚雲梨就算知道也不會說,開玩笑,那可是事關侯府生死存亡的秘密,她要是承認那消息是自己送的,豈不不是表明她已經知道了真相?
而堂堂侯府,絕不會任由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好端端活在世上。有些麻煩能避免就避免,她沒必要招惹其他的仇人。
“納妾?”楚雲梨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那世子夫人怕是要傷心了。”
姚青山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任何端倪,可這樣的試探已經很過,再說,他乾的那些事情就瞞不住了。如今兩個女人已經找了回來,誰是幕後主使可以慢慢查。他壓下心頭的思緒,好奇問:“你知道我的身份,還很討厭我夫人?”
楚雲梨揚眉:“我和世子有一麵之緣,至於你夫人嘛……”她眼神意味深長,“不管是誰做張世理的夫人,大概都會很討厭她。之前她把我女兒關在侯府虐待那麼多年,我不是討厭她,是恨!當然,我一個商戶人家,可不敢對侯府世子夫人做什麼,這仇肯定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