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平玉……他把我打成這樣的。”
楚雲梨蹲下身,好奇問:“你怎麼回村裡來了?這不是上門找打嗎?還有,你被打成了這樣,怎麼就沒個人來幫你呢?”
對於這件事,周平宇也挺疑惑的。
不管是城裡還是鄉下,好多人都喜歡看熱鬨,但凡聽到有人家打架,那是假裝路過也要過來看。可是,今天從他挨打到被扔出來,那麼大的動靜,外頭愣是沒有一個人。他躺在這裡都有半刻鐘了,不敢指望屋中母親會出現救自己……如果要救的話,早在挨打的時候,母親就會出麵阻止了。
隻是他沒想到母親在外頭,記憶中,除了在地裡之外,都是在家裡,從來不會在外頭轉悠。看來錢是人的膽,母親如今也敢自己一個人竄門了。
他以為母親是藏在家裡假裝不知情,就指望著有路過的人看不下去,把他送上馬車,再幫他請個大夫。
結果,這麼半天,彆說人了,連隻狗都看不到。
“娘……救我……”
楚雲梨似笑非笑:“不孝順長輩的人不值得救,這麼半天都沒人來過問,可見不隻是我一個人這麼想,你就在這裡躺著吧。”
周平宇:“……”
“娘,我知道錯了。”不知道是太過疼痛,還是他真的後悔,說這話時,語氣哽咽,眼角淚光閃閃。
楚雲梨不為所動,起身進了門,緊接著,周平宇就聽見院子裡傳來春喜帶笑的話:“娘,我給你燉了豬腳,您多補一補。都說以形補形,您多吃點兒,以後也有力氣逛。”
周平宇:“……”跟個哈巴狗似的。
他又躺了兩刻鐘,有人從後山的方向來,這應該是乾活回來的人,明顯不知道村裡發生了什麼,看到他躺在那裡,先是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周平宇說了自己挨打的事,見來人不為所動,他也不指望有人替自己主持公道了,隻哭著道:“大叔,麻煩你找個馬車……把我送走……”
胡子都白了的老頭戒備地左看右看:“那可不行,我要是幫了你,村裡人會戳我脊梁骨的。”
周平宇聽到這話,心都涼了半截。
至於麼?
他稍微大點之後,就很少在村裡走動,跟這些人無冤無仇的。他們為何要這樣針對自己?
就算是他瞞著父親找寡婦的事,那也是他們的家事,跟外人有什麼關係?
說起來確實是家事,奈何周平玉之前請人造房子的時候特彆大方,不收錢還有肉吃,房子造好了還請不少人喝酒……哪怕是富貴後不怎麼與村裡的人來往,但隻要誰家有難處,是真的有難處的話,他一定會出手相助。這樣情形下,村裡的人都會偏幫他。剩下的那些隻會觀望,絕不會跑來和他作對。
而槐花這些年在村裡是怎麼照顧周家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那個周長寧就跟個廢物似的,被妻子照顧了半輩子,不感激就算了,居然還乾出這種事。周平宇身為兒子沒有勸說,反而還幫著隱瞞。簡直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要知道,兄弟倆包括周長寧在內,都是槐花辛辛苦苦種地養大的。
周平宇此人很聰明,很快就想到了解決之法,他掏出了一兩銀子:“大叔,幫個忙!”
老頭:“……”
這可是一兩銀子,老頭兒動心了。他跑了一趟,請了一架馬車過來,和車夫一起將周平宇送到了城裡。
琥珀下工回到家,發現男人不在,跑去一打聽,得知男人半下午的時候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今天兒媳婦也回來了,於是她讓
兒子兒媳都出去找人,自己則回了娘家一趟。
發現人不在娘家後,她幾乎把這附近的幾條街都翻遍了,還是沒見著人。天都黑透了,有馬車到門口停下,琥珀似有所感,跑到門口就看到了被打的跟豬頭一樣的男人。
那頭腫得厲害,怕是親娘看見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