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聽到這話,皺眉問:“那這兩個人怎麼辦?爹,我已經嫁給湯翠林了,他這輩子必須對我好。”
周大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女兒都已經親眼看到湯翠林跟彆的女人滾做一堆了,怎麼還想著跟他好呢?
“這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
周半夏咬唇,她當初為了和湯翠林在一起,真的付出了許多的心思,從小到大,無論她要什麼,隻要一說,就有人送到她的麵前來。嫁給湯翠林是她第一次為自己爭取,並且費了很多的心思,這婚事是她好不容易才搶到的。
付出了那麼多,讓她就這麼放棄,她不甘心。
“爹,帶他回去,以後讓他在村裡跟我好好過。”
周大夫:“……”
“傻丫頭,咱們不要這個爛人了好不好?”
“不好!”周半夏倔脾氣上來,十頭牛都拉不住,“你不讓我嫁給他,我就去死。我從這個窗戶跳下去。”
周大夫胸口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險些被憋屈死。
無奈,他暫時也想不出要如何處置這一人,乾脆第一天下船時把兩人帶上,然後找馬車將他們帶回了村裡。
*
村裡人不知道船上發生的事,劉蘭花實在高興不起來。
因為陳大遠轉身就走,好像真的是她錯……但是劉蘭花真不覺得自己有錯,這種玩笑,豈是能隨便開的?
陳大遠不就是讓她覺著,離開她後他還有其他女人喜歡?
太過分了!
陳大遠生著悶氣,回家後臉色也不好看。
小魚最先看到了他臉上的傷,一臉驚訝地道:“大遠哥,誰打你了?”
說著,掏出香噴噴的帕子就要去幫他擦傷。
陳大遠下意識閃躲,氣衝衝回了自己的屋中。
陳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皺了皺眉:“小魚,你已經不是孩子,要知道男女有彆。不要動不動往你表哥跟前湊,要是大遠誤會了,對你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那可就不好了。”
小魚收回帕子,回頭看向陳母:“姨母,在你眼裡,我就不能對表哥生出男女之情嗎?”
陳母啊了一聲,驚訝地張大了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外甥女:“你……你不是和你那個少東家好麼?”
“靠不住。”小魚擺了下手,“我都有孩子了,他還不肯接納,再糾纏下去,最後我傷了身子傷了心,也還是進不去門。姨母,經曆這一遭,我算是看明白了,男人最要緊是肯負責!我看表哥就挺好的。”
陳母心裡亂糟糟的。
“不行!”
小魚瞅她:“為何?我不說花容月貌,怎麼也比那個劉蘭花要長得好,她嫁進來兩年沒孩子,我半個月才跟少東家過一夜也懷上了,再說……那三十兩,是我自己收著的,娘已經說了,那是我的嫁妝。”
聽到最後一句,陳母心中意動。
三十兩啊!
那可是真金白銀!
陳母看了一眼大兒子的屋子:“大遠怕是不願意,他和蘭花感情好……”
小魚揚眉:“隻要您不搗亂,表哥那裡,我去說。”
說著,她已經過去敲門。
陳母:“……”
她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舍得出聲阻止。
陳大遠此人,向來不怎麼會拒絕彆人的好意,也喜歡講禮。
小魚摸清楚了他的脾氣,見裡麵不出聲,低落地道:“大遠哥,我幫你縫好了衣裳,想給你送進來而已。”
陳大遠心裡立即生出了幾分愧疚:“進來吧。”
小魚進屋,看著亂糟糟的情形,抬手就開始整理。
“你彆動,我自己來收。”陳大遠下意識覺得不太妥當,奈何小魚根本不聽他的,利索地將所有的臟衣服收做一堆,又找了一塊帕子開始擦桌上的塵土。
一邊做事,她一邊好奇問:“蘭花姐生你氣了?還對你動了手?”
陳大遠臉上的巴掌印那麼明顯,他也沒想過能瞞住人,當即不吭聲。實在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魚自顧自繼續道:“蘭花姐這脾氣也太大了,不管發生什麼事,男人的臉麵要緊,怎麼能衝臉上招呼呢?氣急了踹你兩腳,傷在身上,反正沒人看得見。你也不至於丟人。”
“誰說不是呢?”這話說到了陳大遠的心坎上,他伸手摸著臉,“當時不遠處就是那些造房子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看見了沒有。劉桐花也過來了,彆人看看沒看見不知道,劉桐花肯定是看得清清楚楚。”
小魚歎氣:“蘭花姐哪裡都好,這脾氣再改改就更好了。”
陳大遠這兩年在婆媳之間受夾板氣,他真心覺得這個也沒錯,那個也有理,都不知道該吼誰。不過,他心底裡認為,不管誰對誰錯,身為晚輩,就該讓一讓長輩,蘭花有時候就是太倔了。
另一邊,劉蘭花越想越生氣,乾脆氣得回家找人理論。
進門看見婆婆,劉蘭花忍著脾氣喊了一聲娘。
此時陳母麵上平靜,心已經不知飄到了何處。因為外甥女和兒子正單獨在屋中相處……看到兒媳婦回來,她先是有點慌,隨即就鎮定下來。
讓兒媳親眼看到表兄妹之間單獨相處,這大概就是天意。
蘭花進門兩年都沒懷孩子,說不定不能生,既然不能生,那早晚都要分。既然要分開,晚不如早,兒子能早點生孩子,蘭花也能早些另覓良人。
想著這些,在劉蘭花問及陳大遠去處時,陳母故意高聲道:“回來就進房了,氣鼓鼓的,不知道誰惹他了。”
劉蘭花直接回了房,她想告訴陳大遠,如果想要夫妻和好,立刻現在就把小魚送走。之所以沒有置氣等著陳大遠氣頭過了來哄她時才提此事,是她不想讓小魚鑽空子。
結果,她一進門,就看見小魚撲進陳大遠懷中。
陳大遠雖然雙手舉了起來,沒有去摟她,但身子卻穩穩當當一點沒動,任由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