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傳本這一次受傷很重, 大夫說了,就算不缺藥也很可能救不回來,缺醫少藥, 絕對會死!就是早幾天和晚幾天的區彆而已。
夫妻倆是無論如何都要救兒子的,林傳本成親兩年,到現在也沒個孩子……曾經兩人在林傳銀消失後, 不止一次在人前笑話過林家夫妻無人送終。要是兒子沒了,他們比大哥更慘, 連孫子都沒有。
眼瞅著跪了半天, 裡麵沒有動靜,林三叔忍不住開始哭嚎:“樓夫人,救命啊,我們為您辦事,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樓夫人身邊的丫鬟出門就聽到這個話,嚇得魂飛魄散, 慌慌張張想要拉二人進去。就是這麼寸,樓老爺回來了!
樓老爺對於跪在自家府門前的人自然會多幾份關注,剛好聽到了這話, 皺了皺眉, 他沒有在大門口詢問,而是仿若無事發生一般坐著馬車入府,然後直接去了樓夫人所在的院子。
樓夫人怕這件事情被府裡的人看去告訴老爺,還特意選了一個偏院,結果呢,林家人還沒來。老爺先到了。
“老爺,您怎麼回來了?”
看見男人,樓夫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中已經沒有了僥幸,老爺既然能夠找到這裡,肯定是什麼都知道了。
樓夫人特彆後悔自己讓林傳本去動手……簡直跟個廢物一樣,事情沒成,還要把自己拖下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當初真的是腦子抽了才會去找這麼一個人做事。
樓老爺臉色沉沉,一掀衣擺,坐在了椅子上。
林三叔進門後,也不管院子裡是誰,朝著樓夫人就跪。
“夫人,救救我兒子,求求您了……他到公堂上挨了那麼多的板子都沒有把您招出來,您得記這份情呀……咱們救命花的銀子對您來說就是抬抬手的事,求您了……”
一邊說一邊磕頭,沒幾下就已經額頭紅腫,隱隱要滲出血來。
樓夫人隻覺膽戰心驚,事到如今,她已經做好了花錢消災的心理準備,奈何老爺在旁邊,這件事情她不能私自做主。
樓老爺漠然看著:“你的意思是說,你兒子跑去撕文巧秀衣衫,是聽了我夫人的吩咐?”
哪怕真相很不堪,樓老爺也要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林三叔看他臉色不對,旁邊的樓夫人心情慌亂,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這……”
樓夫人心裡煎熬無比,到底還是承認了,低著頭扯著樓老爺的袖子:“妾身是為了咱們的兒子,老爺也看到了,隻要有那個女人在一天,清泰就過不了安寧日子,這前前後後都已經鬨了好幾年了。我……我真的沒有法子,不想看咱們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頹廢下去。”
說到後來,不知是真的擔憂兒子還是怕的,她滿臉都是淚水。
還是那話,樓老爺再不讚同妻子的做法,也不會主動把自家的事情往外捅,鬨到公堂上就更是不可能。他冷哼了一聲,抬手遞出一張銀票:“拿著這張銀票滾,以後無論你們家人是死是活,都不要再登門。”
林三叔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銀子的,目的達到,急忙跪爬著上前接過銀票,看到是一百兩的印章,頓時大喜,再次磕了一個頭後,拉著老妻連滾帶爬地跑了。
兩人走了,院子裡的氣氛卻並未放鬆下來,樓老爺臉色陰沉無比。
“夫人,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再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情,你自己也是女人,為何要如此苛待人家?”
樓夫人低下頭:“我是女人,我沒有跑去勾引有婦之夫!那個文巧秀那麼煩,拋頭露麵做生意,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若不是她欲擒故縱勾著兒子,清泰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樓老爺對文巧秀也有一些不滿,不過呢,就目前的情形看來,文巧秀是真的放下了兒子,如若不然,她得了皇上親賜的巧手牌匾之後,完全可以借此上門逼婚。
人家沒有,從頭到尾甚至不想與兒子見麵。
這樣的情形下,隻能管好自家的人。誰讓兒子身為男人還不如一個女子通透,人家都放下了,他這邊還黏黏糊糊呢?
“我不跟你扯。大道理我已經講得太多,你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也不想講了。回頭你就拿著休書回娘家去。你做得對不對,自有你娘家教你。”
樓老爺說完後,不管她突變的臉色,揚聲喊道:“準備筆墨紙硯,本老爺要寫休書!”
這一次他是真的起了休妻的心思,其實上一次如果不是看兒子的麵上,他都已經打算另娶了……寫完了休書之後,他也不管哭哭啼啼的夫人,隻吩咐道:“送夫人上馬車,本老爺親自送她回家。”
樓老爺再不與妻子說話,找到了小舅子後,直接把樓夫人乾的事情說了:“不說她的所作所為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有多惡毒,隻她這種隨心所欲做事的態度,就不適合做我樓府的當家主母。今兒我把她好生送回,還請柳兄以後管好家中人,不要讓她來糾纏我!”
語罷,頭也不回離去。
柳老爺真覺得天降大禍,之前姐姐回來住了一年多,一開始他都不知道是夫妻倆鬨了彆扭,後來在外頭見姐夫對自己不冷不熱,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不容易才和好的,這才幾個月?
簡直是荒唐至極。
“姐姐,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樓夫人試圖跟弟弟講道理,奈何柳老爺接受不了自家有一個被休回來的姑娘,根本不願意聽她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