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保琦連沈府的大門都沒能進, 就被送回了賈家。
昨天晚上賈家幾口上門道歉,結果沒能進門,他們將賈保琦留下, 就是想要讓沈家夫妻看看他道歉的誠意。
賈家人想著,跪上一夜,怎麼都該消氣了。
他們臨走的時候就囑咐過, 讓賈保琦在天亮之後暈倒在門口。說到底, 賈保琦跟那個雲姑娘隻是坐在一起彈琴而已,又不是真的被捉奸在床, 都跪了一宿, 沈家還要如何?
結果,柳氏用過早飯, 正在等著兒子兒媳回家呢,就聽說兒子被送了回來。她還來不及反應說將兒子交給沈家任由他們發落,就得知兒子被人撂在門口,沈府下人已經離去。
也就是說, 賈保琦跪了一宿,連沈家人的麵都沒見著,等於白跪。
柳氏心疼兒子,再想求得沈家人的原諒。也得讓兒子緩一口氣,於是她讓人將兒子送回了院子, 自己也趕了過去,也沒忘了讓人去告知賈家父子。
事情有變, 得讓父子倆趕緊回來商量對策。
賈家人忙忙碌碌, 楚雲梨沒管這麼多,用過早飯之後,她還有閒心出門轉悠。
最近天氣炎熱, 瞧這個架勢,還要熱上兩個月,沈無憂夏日的衣衫已經準備了不少,有一半以上還沒有穿過,換季還早,現在不用買。楚雲梨去了她名下的那些鋪子裡走了走,在其中一間茶樓中用了膳,一轉眼過了大半天,正準備往回走,就遇上了柳氏。
根本就不是偶遇,柳氏應該是打聽到了她的行蹤,特意趕過來的。
“無憂,可算是找著你了,昨晚上賈保琦在外頭跪了一宿,現在都下不來床,加上昨天被他祖父打了一頓,這會兒正在家裡發著高熱,你快回去看看他吧。”
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受了傷找大夫去看啊。我又不會治傷,看了他也不會好。”
柳氏:“……”
“無憂,他真的知道錯了。否則也不會在沈府門外跪一宿,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楚雲梨滿臉譏諷:“一次?昨天我把那個叫彩玉的丫頭從馬車上踹了下來,夫人聽說了麼?”
柳氏聽到她的稱呼,心頭咯噔一聲。說實話,她真不覺得兒子在外頭聽一個女人彈琴是什麼大事,畢竟沒有真正親密過。將心比心,如果是她的男人在外頭做了這種事,她生氣歸生氣,最後還是會原諒。但很明顯,沈無憂不是這麼想的。
“無憂,你這……保琦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也不至於分開啊……他都已經知錯了,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犯,我是一直拿你當親生女兒的,你得為孩子著想呀,不能為了一時意氣,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她很怕這個到手的兒媳婦飛了,著急之下,有些語無倫次。
楚雲梨慢悠悠道:“這話你應該告訴賈保琦。是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柳氏在兒媳婦麵前是長輩,著急之下,打斷她道:“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保琦確實做錯了,你至於揪著不放麼?”
“至於啊!”楚雲梨一臉嚴肅。
柳氏懵了:“無憂,跟我回家吧,算我求你了。你就算要生氣,要發脾氣,都等保琦好了再說,行麼?”
楚雲梨才不想管他的死活,不過,她想到某件事,還是決定去一趟。
賈府大門看著挺樸素的,在這一條街上,就數他們家的大門最舊。這一份特彆,並不會讓人小瞧了賈府,士農工商等級分明,商人地位最次,前朝的時候還不許商人著綾羅綢緞呢。後來廢除了這條規矩,商人穿上了各種綢緞,反而是在值的官員需要樸素一些,省得被人指責是貪來的銀子。
無論何時,官員的地位都很高。在這個府城裡,衙門裡的文官攏共不到二十位,可見賈家父子的難得。這份樸素,是彆人家想求都求不來的。
入門後,楚雲梨直接回了沈無憂的院子,賈保琦躺在正房裡的床上,此時滿臉蒼白。
楚雲梨居高臨下看著,對於丫鬟送上前來的凳子視若無睹。
“賈保琦,你是真的昏死了麼?”
早在沈無憂沒有回來的時候,賈家人就已經輪番教訓過賈保琦了,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求得妻子的原諒,本來他還想裝暈使苦肉計,聽到妻子這話裡和話裡的語氣,對他昏迷不醒沒有絲毫擔憂,似乎還挺不耐煩。
他怕再不醒,這人又要跑了。
於是,賈保琦悠悠轉醒,看見麵前的人後,滿臉的驚喜。
“無憂,你不生我的氣了?”
楚雲梨嗤笑一聲:“讓彩玉過來。”
柳氏以為兒子兒媳會和好,聽到這話,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彩珠動作飛快。
彩玉昨天從馬車上摔下來之後受了一點傷,一直不好意思出門見人,便窩在自己的小屋子裡。主子有請,她不能不出來。
“賈保琦,彩玉對你情根深重,讓她照顧你吧。”
賈保琦:“……”
“無憂,你就算生我的氣,也不應該把我往彆人那裡推。她喜歡我是她的事,她喜歡,我就一定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