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妃!”王妃滿臉不可置信地強調, “她算什麼東西?一個小官之女,還是有夫之婦。王爺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讓我……”
攝政王冷冷道:“那又如何?出身就代表一切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好母親麼?本王跟你說過, 不要對付南月!再有下一次……哼!”
他眼神陰森,凶得仿佛要殺人。王妃對上這樣的眼神,嚇得活生生打了個寒顫。
“王爺, 你……”
攝政王身上疼痛,還要護著高南月,心裡還琢磨著要怎麼拿到解藥,很不耐煩應付王妃,嗬斥道:“滾!”
王妃身上有傷,卻不敢拖延, 連滾帶爬往出逃。
*
楚雲梨回府之後,狠狠睡了一覺。
臨走之前,也沒忘了吩咐管事,將運到通州的東西全部拉回來。
要知道,陳府攢了那麼多的好東西,庫房可不隻是一個屋子那麼簡單。
東西放在庫房裡, 比放在其他地方更不容易壞。
陳利民聽說這件事情之後,顧不得身上的傷, 立刻讓人把自己抬到了母親的院落裡, 聽說母親在睡覺,他不想打擾, 但也不想回去後再過來, 便趴在院子裡曬太陽。
等到楚雲梨一覺睡醒,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聽說陳利民在外麵, 她皺了皺眉:“外頭有風,怎麼沒把公子弄進來?”
丫鬟笑道:“公子不願意。不過,奴婢已經讓人拿東西將公子擋著了,今兒天氣不錯,大夫也說可行。”
楚雲梨立刻起身走到院子裡。
陳利民等了太久已經睡著了,聽到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看到母親後,忙問:“娘,我聽說你讓管事把那些東西拉回來,為何?”
攝政王還等著收呢,要是沒拿到東西,說不定又要翻臉,財物固然要緊,但是,母子倆的小命更要緊。
再舍不得錢財,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周圍伺候的所有人都趕緊退下,院子裡瞬間就隻剩下母子二人。
“現在我就是送給他,他也不敢要了。”楚雲梨壓低聲音,“他中毒了,除非他想死,否則就得看我臉色度日!”
陳利民張了張口:“萬一王爺從其他地方找到了解藥,我們豈不是……”沒有退路了?
現在交出財物,以後賺到錢全部交到攝政王府上,母子倆還能苟活。母親下毒後,等於是和攝政王撕破了臉,除非攝政王從其他地方找不到解藥,否則,母子倆小命危矣。
“祖上傳下來的方子,應該是沒有其他的解藥,如果有,咱們母子隻能自認倒黴。”
陳利民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理。
“娘,我想吃頓好的。”
要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
楚雲梨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搖頭失笑:“你要相信我們陳家的底蘊。”
陳利民頷首:“我沒不信啊。”他已經想開了,活一天算一天,如果活不了,那就坦然赴死。
憂愁也是一天,高興也是一天,那還不如高興點。
稍晚一些的時候,又有人登門。
這次來的人是古玉橋。
楚雲梨之前就說過讓他少來,可是他還是來了。還以為他有什麼事,便讓人將他請進了門……也是因為關於馮林的事情,想問一問他。
古玉橋還是那副儒雅的模樣,臉上的擔憂更甚幾分。
“芙蓉,我怎麼聽說你們家運往外地的貨物都往回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人對於陳家母子入了大牢後又能脫身的緣由猜測紛紛,古玉橋知道真相。看見東西運回來,就猜到是出了事。
如果不是母子倆擺脫了王爺的糾纏,就是王爺已經不想去通州折騰一趟,要直接明搶了。無論哪種可能,他都想要知道真相。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最好不要問太多。”
聽到這話,古玉橋麵色有些僵硬。
上一次陳芙蓉這樣說,當時他沒能忍住,追問了幾句。然後就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事,足以砍頭的那種。此時聽見陳芙蓉又這麼說,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他想著自己已經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秘密,如果母子倆倒黴,他也逃不掉,便打起精神問:“到底是為了什麼?”
“攝政王原諒我們了。”楚雲梨不打算說得太細,拿捏著攝政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人心隔肚皮,古玉橋現在看著是對母子倆不錯,可權勢動人心……這麼說吧,想要讓攝政王直接任命一個□□品的小官,就是隨口一句話的事。運作一番,安排個把人做上四品大員,也不是問題。如果時間還能長點,攝政王可以替換朝堂上三成的人手。
古玉橋半信半疑。
攝政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怎麼可能會放著這麼大的一塊肥肉不咬?
尤其這肉都已經到了嘴邊……攝政王會放棄?
“沒事就好,以後你們低調一點,不要再買那麼多好東西。”
陳利民忍不住:“我們已經很低調了好嗎?賺了那麼多銀子不還省著花,省給誰?早知道不能花,那我還不如不賺呢。”
古玉橋被兒子說了一頓,臉上有些掛不住,強調道:“我是為了你們母子好,再說了,我就隨口一提,你們不聽就算了。”
他們是這天底下最親的人,但是,心卻沒有貼在一起。古玉橋從未放下過母子倆,之前那麼多年不敢來找,就怕陳芙蓉不肯見自己。如今終於能進門了,他不想恢複到原先的生疏。
他想珍惜母子倆和睦相處的日子。
陳利民明白母親為何要把這個人叫進來,他們都已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根本沒有來往的必要。
“娘,我有點兒困,送客吧。”
楚雲梨接話:“我有些話想問他。說起來,我們母子這一次倒大黴,你會得這一身傷,跟他也有關係。”
古玉橋瞪大了眼,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與我?我怎麼不知道這種事?”
楚雲梨嗬嗬:“今天那位馮林馮大人親口承認,他就是針對我們母子,罪魁禍首是你!”
聞言,古玉橋一臉茫然:“你說的是虎子營統領馮大人?可是我都不認識他啊!”
“他是你兒子。”楚雲梨冷笑一聲,“古玉橋,你還口口聲聲說在我之前沒有碰過其他女人,結果馮林比利民還有大三歲!”
古玉橋本來還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女人,聽到她這樣說,一揮手道:“沒有的事!你要說那個孩子比利民小幾歲,那還有可能是我兒子。但比利民大,不可能!我都沒在外頭跟女人來往,孩子從哪兒冒出來的?”
其實楚雲梨在聽到馮林的招認時也覺得奇怪,陳家夫妻隻得陳芙蓉一個女兒,除了做生意之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兒身上。他們怎麼可能為女兒選一個在外頭未婚已經生下兒子的男人?
這其中多半有誤會,因此,古玉橋上門,楚雲梨才把人請了進來。
主要是想弄清楚古玉橋到底有沒有欺騙陳家,如果有,絕不能輕易放過。
既然沒有,那就得找一找到底是誰故意誤導了馮林,畢竟,馮林因為心裡的嫉恨,可是讓人下狠手將陳利民打到重傷,上輩子,陳利民可就因為這一頓打而丟了命。
“確定沒有?”
古玉橋急得跺腳:“肯定沒有啊。我自己有沒有乾那些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在成親之前,從不在外頭過夜,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連小童都是選氣質粗獷一些的……我要是真乾了那些糊塗事,怎麼可能騙得過你的爹娘做陳家女婿?”
楚雲梨冷哼一聲。
古玉橋見她似乎還不相信自己,一跺腳道:“我要是有,我和我身邊的女人孩子全部都不得好死。”
聽到他發這種毒誓,楚雲梨心中愈發篤定,是有人誤導了馮林。
畢竟,古玉橋雖好色,但對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還是不錯的,真乾了這種事,發毒事實也不會帶上那些妻妾兒女。
“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古玉橋試探著問:“去哪兒?”
該不會去找馮林吧?
虎營統領權勢滔天,可直達天聽,得罪了他,那就是找死。
“找馮林,當麵問個清楚。”
古玉橋:“……”
“這個,會不會太冒昧了,萬一馮大人生氣了怎麼辦?咱倆可扛不住馮大人的怒火。”
楚雲梨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今兒你必須去!”
古玉橋:“……”
“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
楚雲梨率先走在前麵,嗬嗬道:“我已經得罪了攝政王爺,也不在乎多得罪一位馮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