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母女幾人搬完了正房, 已經在搬廖俊傑屋子裡的那些藥材,廖母憋不住了:“我房間裡那個大箱子還有這麼大的匣子……你看見沒?”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
楚雲梨揚眉:“等著吧。”
廖母是真的很慌, 東西是夫妻倆一起藏的,大小三個箱子裡裝的是夫妻倆這大半輩子的積蓄,必須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俊傑,你去看看你爹回來了沒有?要是沒回,趕緊去府裡催一催,家裡出大事了,他忙什麼呢?”
廖俊傑跑了一趟, 廖母皺著眉喊:“蓮花,我自己來搬吧, 有些東西貴重, 我怕你搬壞。”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看我有搬壞一樣嗎?即便壞了, 那也是到了該壞的時候了。”
她說這話時, 正窩在正房之中, 手裡拿著一根繡花針挑鎖, 藏了銀子的箱子和匣子都鎖得緊實,尤其是那個半大的箱子打開後裡麵還有兩個匣子,隻這一個箱子, 加起來就有三把鎖。
不過, 楚雲梨開鎖的手藝見長, 很快就把裡麵的東西取出來,又順手鎖回去。
單從外麵看, 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銀票就有一疊,加起來有七八百兩。有個小匣子裡裝的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金子,還是那個大箱子裡。古畫有一幅,有幾本孤本, 壓在最底下的還有三對鐲子。
一對翠綠,一對三色,還有一對是紫色。尤其是那對紫色的,顏色透亮,一看就知價值不菲,根本就不是主子會賞給下人的東西。由此可見,夫妻倆私底下沒乾好事。
楚雲梨還懷疑,他們並沒有把所有的家財都藏在這個院子裡。她飛快把東西收好,想了想,藏到了昨天摸到的一個暗牆之中。
那堵牆是空心的,或者說,是雙層牆,外麵摸到的牆並不是屋中摸到的那一堵,但乍一看隻有一層。
牆裡麵空空如也,很明顯,廖家夫妻將院子買過來後,沒有發現這處地方。
牆跟牆之間縫隙隻有半尺,人擠不進去,藏不了太大的東西,但藏這些貴重物件是足夠了的。
楚雲梨東西亂七八糟全部都丟了進去之後,合上了暗門。然後麵色如常的將大箱子丟了出去。
廖母看到大箱子,眼皮一跳,看見兒媳婦將東西直接扔來,嚇得心肝兒都險些跳了出來。
箱子砰一聲砸在地上,隱約能聽到裡麵有碰撞聲,廖母聽到後,沒有放鬆,心疼得直叫喚:“你能不能輕點,萬一把我東西砸壞了……”
楚雲梨揚眉:“什麼東西這麼容易碎?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欺騙了我多年之後,壓根沒有打算放過我,回頭你是不是還要說這個箱子裡有很貴重的東西丟了或者碎了讓我賠?然後將我們母女拆骨敲髓了也賠不完?”
廖母眼皮一跳。
這個箱子裡麵的東西確實很貴重,並且,都見不得光。想到此,她催促道:“還有個半大的箱子,和這麼大一個小的,麻煩你找出來。”
楚雲梨都沒有親自去拿,而是喊了一聲:“米兒!”
廖米兒進屋,很快將一大一小兩個箱子疊放著抱了出來。廖母在孫女兒還沒有將東西扔過來之前,人就已經撲上去接。
姐妹幾人沒有楚雲梨這麼大的膽子,廖米兒年紀最小,從來不敢跟長輩嗆聲,眼看祖母來接,便雙手將箱子奉上。
收到消息趕回來的廖父還隔著老遠就看到妻子接了那兩個箱子,頓時鬆了口氣。隻這一大一小兩個箱子裡裝著的東西就值千多兩銀子……至於那個大箱子,裡麵裝的東西見不得光,想要變現,也隻能拿到外地去賣。
就算拿到外地,也並不能保證不被主子發現,夫妻倆原先的打算是,如非必要都不動那個箱子,直接將那大箱子傳給孫子,等孫子都抱了孫子,時候再拿出來典賣,應該就不會出事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夫妻倆不敢打開看箱子裡麵,廖父悄悄踢了一腳那個裝著貴重東西的大箱子,一腳踢出箱子,紋絲不動,他吐了一口氣。
箱子還這麼重,裡麵的東西多半還在。
廖俊傑的屋子裡除了被褥和衣裳之外,大部分都是藥材,他的東西就遠遠比不上夫妻倆。前後不到半刻鐘,東西就搬得差不多了。
溪平站在門檻處,一副隨時聽吩咐的模樣。
廖俊偉臉色格外難看,都這麼一會兒了,他的腿還在痛,走路都還是一瘸一拐。
楚雲梨拍了拍手,整理了下袖子上的灰塵:“屬於你們的東西基本上都在這裡了,除了姐妹幾人住的兩間房,我住的那間房也搬掉了一大半,其餘的屋子都是空的。你們家點一個人出來跟我去瞧瞧吧,省得之後又來找我算賬。”
剛才搬東西的時候,楚雲梨除了在正房裡搗鼓,之後就一直站在屋簷下指揮旁人搬,也就是說,當著廖家人的麵,她隻進了正房。
廖父當仁不讓:“我來!”
他先去了夫妻倆的屋子,真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搬完了,屋子裡現如今就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床和一個空曠的衣櫃,衣櫃的門都是打開的,裡麵一覽無餘,妝台上也隻剩下了灰塵。這間房子,隻有床上有一個暗格,裡麵放著地契,不過那玩意兒已經被兒子取走改在了李蓮花名下。
廖父想到這裡,心中很是不舍,又轉而去了三兒子的房子,同樣是乾乾淨淨,隻剩下一點灰。而李蓮花夫妻倆住的房剩下了一個箱子,裡麵裝著李蓮花這些年來繡花攢下的各種各樣的好料子,衣櫃裡隻有兩套衣裳,床上雖有被褥,卻整潔乾淨。這張床上同樣有一個暗格,不過,廖父心裡清楚,兒子早已跟兒媳婦離心,不可能把貴重的東西放在裡麵。
隻要兒子不把財物放在家中,隻憑著李蓮花……不是他小瞧人。繡花這個活,除了那些大家之外,普通的繡工想要賺到大錢簡直是白日做夢。李蓮花這些年要照顧幾個孩子的吃喝拉撒,小兒子也在家裡吃,她賺的銀子夠用就不錯了。
要知道,幾個孫女繡花賺到的銀子,都是兒子去繡坊結賬。
結了好幾年的賬,也證明了普通的繡娘根本賺不了多少錢的事實!
廖父轉了一圈,臨走前還看了孫女的屋子,不大的屋子裡擺了兩張床,床尾各有一個箱子,兩間房的布局差不多。他不放心,還打開箱子看了看。
楚雲梨皺眉:“男女有彆,姑娘們都大了,你再是親祖父,也不好碰她們都東西。”
“哪有那麼多規矩?”廖府嗬斥一句,整個院子裡就是這樣,沒看到能藏東西的地方,再說,上半天兒媳婦才知道兒子乾的那些荒唐事,緊接著兩人就去和離,緊接著就搬家,這中間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兒媳婦應該不知道他們夫妻藏的東西,也沒機會將東西偷出來換地方。
“就這樣吧,這個女人不想著相夫教子,反而見天的鬨,我等著看你會有什麼好下場。”
廖父說完,跑去看了一眼廚房,還看了一眼廚房裡的水缸,想到什麼,連院子裡的那口井都瞅了一眼,旁邊的兩隻水桶都被他踹了一腳滾落在地。
楚雲梨抱臂:“這些東西是我的,踹壞了可要賠。”
廖父冷哼,抬步出門,隱晦地衝著妻子點點頭。
此時廖俊傑已經去找了牛車過來拉東西,梁小德一直在旁邊儘心儘力打下手。楚雲梨眼不見心不煩,直接將院子門關上,招呼道:“先把這幾間屋子打掃出來,然後好好做頓好吃的。”
這聲音不小,院子外的眾人都聽見了。
各人有個人的想法,有些人羨慕李蓮花的灑脫,男人說踹就踹。但大部分的人都認為李蓮花做事太衝動,發現男人在外頭偷腥後直接就把人趕出門……說難聽點,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