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獰寵記 窮酸秀女 3512 字 10個月前

三,劉氏喝下湯。之前應該還有一個細節——她當時為甚麼突然不想喝那湯。

一直堵著的死胡同也仿佛落下了幾塊重石,從中透出一絲光亮,所謂的真相其實是假象,真正的真相已然露出了冰山一角——原來又與馮佟氏有關。

追逐上他的視線,兩人四目相對,綠鶯不禁有些尖銳:“府裡有人要置妾身於死地,大廚房小廚房又有甚麼區彆呢,日防夜防,誰又能保證沒有出紕漏的時候?”

迎著她咄咄的目光,馮元忍不住輕眨了下眼,黝黑的麵龐微不可見地泄露出一絲狼狽來。他有些無力地歎口氣,握著綠鶯的手臂輕輕捏了下,希冀她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和無可奈何:“爺是懷疑她,可這事兒沒證據,難道就把她抓起來?她是太太,可不是甚麼阿貓阿狗的,能隨意處置。”這話不假,大廚房裡的所有人都查了,根本查不出甚麼,這也不奇怪,殺人哪能那麼容易留下把柄給人。

他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像一道光束,想照進她的心裡,好讓她相信:他會護著她的,今後一定會倍加小心的。

知道馮元在等她的態度,等她的回話,他希望她善解人意,希望她麵對現實,可綠鶯終是垂下了眼皮,避過了他,這回她不想再忍了。

驀地,她冷不丁問道:“那既然這事與王姐姐無關,該放了她罷?”

“綠鶯,這件事,沒頭,但得有尾,總要有個人承擔結果,要不你讓爺怎麼跟府裡交代?平白無故死了個人,不抓不懲,人心不都亂了?”馮元輕笑了下,溫柔地摩挲著她的手臂,試圖安撫著她的一臉震驚。

可這是一條人命,即便不是完全無辜,可也罪不至死啊。綠鶯聽見自己用極慢極慢的聲音,像是在夢中,穿過虛無縹緲的煙霧問他:“她會不會......死?”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念在往日情分,爺會給她留個體麵,就讓她自我了斷罷。”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斷了一個人的生死,人命如一根羽毛,被人的袖口輕輕一拂就落了地。雖說身陷囹圄的是王姨娘,可綠鶯仿佛覺得就是自己,她的臉很痛,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記,血淋淋的傷口滾著邊露著肉,其實她與王姨娘又有甚麼分彆呢?誰知道,王姨娘的今天,是不是她李綠鶯的明天?!

她感覺臉很辣,很癢,很疼,淚水像決堤了的河水一般肆虐,洗刷著滿臉的傷口,羞辱、不平、委屈,她咬破滿嘴苦澀的淚珠,哽著喉嚨沙啞著:“是,太太做事,要確確鑿鑿的證據,我們呢,隨意就能被當做犧牲的棋子,是不是哪天太太出事,指著妾身的鼻子說是凶手,即便沒憑沒據,老爺也會打殺了妾身好給太太個大大的交代?”

迄今為止,馮元見過她歇斯底裡的哭,像凶悍的虎;柔柔弱弱的哭,像妖嬈的貓;固執犯倔的哭,像不聽話的孩子。可這一次,那淚像細碎的春雨,小巧纖細,一道簾幕接著一道,霧靄迷蒙,永遠也下不完。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嗚咽輕嗷,無助地舔舐著自己細嫩的爪子。春雨貴如油,她的難過,此時於他心中,有千斤重,心疼得不行,像十幾根縫衣針去蹦跳著紮,絲絲拉拉地揪扯個沒完。

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何為心痛,馮元將綠鶯緊緊錮在懷裡,施力,擠壓,手掌按在她的背心處,把她死死摁向胸膛,想要與她融於骨血中。臉龐伏貼著她的脖頸,嘴唇輕點著她的肌膚,將憐愛一點一滴地灑向懷裡的那塊珍寶,呢喃的歎息還帶著餘音:“怎麼會,怎麼會,你跟王氏她們不一樣,不一樣......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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