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照鏡(2 / 2)

一旁抱著胳膊的馮知悔側眸看了看倒打一耙的她,又轉過了頭。

有人問:“馮兄,關於這件事你可有什麼線索?”

馮知悔道:“沒有。”

於是大家又一起歎了氣,並且安慰寧天燭也算是因禍得福躲過一劫。

看著這一群傻愣愣的劍修,寧天燭倒真升起了三分愧疚,不過很快又在靜修中消散了。

在等待弟子考核的這段時間,寧天燭的禦劍禦的越來越溜,並學會了很多陣法跟術式,唯獨劍道方麵因為主水偏風的五行而進展有些奇怪,每每上課總被夫子罵。

夫子也是無奈,他承認寧天燭是個天賦超然的人,假以時日或許當真讓她成為當今第一也說不定,但是偏偏她學術法也好學丹藥也罷都是成績突出,可若是一腦門鑽到劍道裡麵,那就真有點行差踏錯的樣子了。

“以後你若下山曆練不要說是老夫教的你。”夫子看著在地上撲棱的人道,“否則天下道友還以為我誤人子弟。”

寧天燭手中掐訣法術頓生,她擺脫了束縛自己的劍氣,聞言揚著臉笑道:“吳夫子何必謙虛,托夫子的福,我這些天進步很大啊。”

夫子氣的瞪眼:“鏡花水月!你現下進步大是因為大家才學劍道,你靠多練所以顯得突出,到了以後大家都能熟練五行,你且看著,就連長門徽之也能把你壓著打!”

被點名的長門徽之也不惱,笑著對寧天燭拱手道:“承讓承讓。”

引起眾人的哄然大笑。

寧天燭道:“那不能夠,我現在也沒落下術法課,大不了拿術法壓他。”

夫子翻了個白眼不教了,讓眾人自行練習。

眾人紛紛拿著手中劍開始練習每日的劍道基礎。

寧天燭拿著新換的木劍走到一旁空地練習。

長門徽之看她打了個哈欠道:“你昨晚是不是又沒睡覺?”

寧天燭比了個一。

長門徽之臉色複雜佩服道:“就睡了一個時辰?你也太拚了。”

他看了看周圍人感慨道:“咱們這一屆弟子在勤奮方麵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寧天燭嫌棄他嘟囔的耳朵疼讓他去找封息嘟囔。

馮知悔捧了竹筒過來遞給寧天燭道:“是提神的湯藥。”

長門徽之詫異道:“你還給她喝提神的湯藥,依我看把她打暈讓她睡上一大覺才是正途!”

馮知悔道:“這湯藥隻會增加身體的靈氣,並無副作用。”

寧天燭拿到麵前嗅了嗅。

長門徽之探頭一看道:“鳳仙火?這得值不少錢吧?”

寧天燭聞言遞了回去道:“太貴,不收。”

馮知悔道:“是上山是家中父母所備,小妹感謝你之前的蜜餞所以熬的,你如果不要就倒掉。”

他倒是拿捏了寧天燭的心思。

長門徽之道:“喝吧喝吧,倒了多可惜,這鳳仙火放的時間越久藥效越淡。這些天你不是也指導了他們兄妹不少東西,你應得的。”

“話說我聽說付劍君遣人去了羲和借了浮生鏡,是因為你小妹嗎?這兩天的醫峰想必狠熱鬨。”

寧天燭抬眸望去。

馮知悔道:“付劍君確實覺得小妹跟白小姐有些像。”

封息那邊走了過來問寧天燭中午吃什麼她好一會兒去後廚讓人留出菜來準備。

寧天燭道:“辟穀丹吧,快到雪域考核了,我們也該禁食了。”雪域的食物少,到時候半個月的生存是個難題。

她轉頭又道:“既然已經是轉世,為何付劍君他們還要執迷?何況我記得跟白霜有關係的是霍劍尊吧,他不是都沒說什麼?”

言下之意,頗有些付歸雲狗拿耗子的譴責。

長門徽之早習慣她偶爾說話過於直白了,聞言道:“借鏡一事,霍劍尊沒插手,就說明他也是在意的。此事廣陵也來了信,詢問我原由。”

封息在一旁苦著臉糾結辟穀丹。

寧天燭奇怪道:“廣陵來信與你做什麼?”

萬知緣會理會這種個人之間的小事?難道也是信了白霜與霍無雙有染不成?

搞笑。

長門徽之道:“我不是說了萬少主跟我是姻親關係嘛?而她也曾是給故人流言添磚加瓦的一個人,如今白霜轉世重現,她自然要問一問,這也不奇怪。”

寧天燭想象不出萬知緣跟人聊著聊著天突然怔住說‘自己有一個故人曾經說過什麼什麼’這樣的話。

萬知緣是個標準的世家子,與人和善、性情清傲、做事妥帖、心有七竅,最重要的是難交心。雖然兩人關係不錯,但……也沒到誰離了誰就不能活的地步。

或許廣陵來信跟霍無雙那離譜的傳言有關?看來理清霍霜霜一事是迫在眉睫了。

長門徽之還在詢問馮琳真的消息。

“天燭,長門師兄。”身後傳來女孩溫雅的聲音。

眾人回頭看去,正是這段時間時常登頂弟子頭條的馮琳真,身後還跟著路生。

馮琳真穿了弟子服,然而卻仍舊彆有一番蜀地氣質。

這段時間付歸雲的確時常去見她,甚至琅琊也有人來詢問情況,不過她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秀骨清雅的樣子,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八卦的主人公來到他們麵前,眾人就有些不太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馮琳真道:“怎麼我一來你們就不聊了?可是拿我當外人了?兄長?”

她笑著看向馮知悔。

馮知悔這些天黏著寧天燭她是知道的,但馮知悔沒有出格她也就並不很在意,兩人乃是合作關係。

馮琳真借助他的記憶給自己偽裝成那位故人的樣子擾亂霍無雙的道心,而馮知悔要借助馮琳真提供的神器要進入雪域去尋找那名手握西域名單的邪修。他們兩人目標不同,但同樣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馮知悔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路生道:“在討論你。”

長門徽之略有尷尬。

寧天燭則直言道:“路生師叔你怎麼也來了弟子院?”

路生漠然道:“最近傳言多,有外人進了醫峰找茬,掌門讓我保護馮琳真。”

這句話半真半假,馮琳真雖然身份並無異常,然而卻牽扯到了白霜,所以路生名為保護實則也行監視之責。

寧天燭道:“他們都把你派來,莫非馮師姐當真是白霜轉世不成?”

路生肅著臉道:“不知。”

馮琳真道:“不過是傳言,怎麼你們也信了。”

封息對於這位傳說中的人很好奇,道:“長門徽之說你確實跟他見過的畫中白霜有三分相似。或許你當真是她。”

馮琳真把手中食盒放到一旁石頭上神色有些苦惱。

“是與不是又如何?縱我前世是白霜,莫非今世我便不是我?我已經當了這麼多年的馮姑娘,何苦讓人改口叫我白姑娘?”

長門徽之敲了敲扇子不置可否。

雖然隻是一個逝去的凡人,但白霜二字的能量其實要比眾人想象地大的多,至少在此之前那位萬家少主可斷沒有寫信求人的時候,雖然也不能算是求,但她隻聽了傳言便寫信與他,這可真是非常稀奇的事。

不說萬知緣,就連燕鎏風跟付歸雲還有歸一宗的宗主年覆水都如此重視此事……

“說的好!”旁邊有人熱烈鼓掌,“轉世就是轉世,修仙界之人年歲長遠,本就不應執著於生老病死,否則那豈不生了執念,入了魔?”

寧天燭往前走了兩步搭上了封息的肩膀,繼續道:“任何時候‘珍惜當下,無愧於心’就是對自己最好的答卷了。”

長門徽之抱了自己的胳膊往後一靠道:“話雖如此……若是有機會讓你知道你親人朋友的轉世是誰,你會忍住不去了解嗎?”

馮知悔道:“總有一些遺憾是無法釋懷的。”

封息麵上顯露沉思,她這段時間泡在藏書閣也是在探聽自己爺爺身上的法咒是來自何處。

路生就更彆提,據寧天燭這段時間的觀察他恐怕仍舊沒解開他的那個心結。父母是邪修,救他的恩人養他的師兄卻要殺他父母,這種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理得清的。

依著他這種悶葫蘆性格,和霍無雙那種桀驁的冷慢,要是哪天路生對霍無雙出手,寧天燭也不會覺得離奇,頂多有些唏噓。

長門徽之看向寧天燭問道:“莫非你沒有那種心情嗎?”

馮琳真笑道:“寧師妹年齡還小,心思澄澈。”

寧天燭無奈地聳了聳肩道:“這你們就高看我了。我勸彆人可以,勸自己就有些勸不動了。不過……”

“轉不轉世的,隻要那些執念不要害人,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也不是我生的執念。”

馮琳真道:“寧師妹通徹。”

自那一日過後,幾人的生活也沒什麼太大變化,寧天燭等幾個表現突出的弟子倒是被掌門年覆水叫去談了談話、勉勵了幾句,弟子考核臨近,眾人越發勤奮起來。

某天半夜回去的路上,寧天燭倒是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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