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賞花宴,沈麗嬌和鄭臨的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什麼賞花、什麼聯詩,都比不過這場鬨劇奪人眼球,餘下的流程所有人都心不在焉,賞花宴就這樣虎頭蛇尾草草散場。
楚玉回到芙蓉街不過三天,侯府那邊就開始過六禮。
皇帝賜婚,左相做媒,侯府預備的聘禮也極為豐厚,將楚玉的體麵烘托到極致。
顧懷瑾二十歲,楚玉十九歲,兩人的年紀在古代成親都算得上很大,因而成婚的日子定的是離得最近的黃道吉日。
等到正式成婚那日,婚禮也辦得極儘奢華,花轎沿著京中主乾道路繞了足足一圈,方才進入侯府。
嫁妝隊伍很長,第一抬嫁妝進了侯府,最後一抬嫁妝還沒有出門,因為楚玉喜歡排場,侯府還刻意安排了人沿途拋灑喜錢,百姓們蜂擁而至,這場婚禮頓時成京中盛景。
“都說侯府世子要娶的是個孤女,怎麼嫁妝隊伍這麼長,比起公主出嫁都差不了多少。”
“這你就不知道了,嫁妝都是侯府出的,為的就是給那孤女做臉呢。”
“侯府這麼重情義?”
“人家孤女的爺爺,是侯府的救命恩人,侯府怎麼報答都不為過。”
路人的議論紛紛,也落入了侯府迎親隊伍的耳中,侯府的下人們立馬連腰杆都挺直了三分:對,我家主子就是這樣知恩圖報!
一時之間,忠義侯府在京中倒是成了道德典範。
花轎在一片祝福聲中,停在了忠義侯府中門前,侯府也派了數人在門前等候,生怕楚玉感受不到侯府的誠意。
楚玉在陣陣恭喜聲中被喜娘扶著下了花轎,她回想起剛進京那會,侯府讓她走後門的事了。
“哎,我還是喜歡侯府以前桀驁不馴的樣子。”楚玉朝著係統感慨道。
走完一係列流程後,楚玉被扶著進了青鬆院。
在司讚的引導下,揭了紅蓋頭,又行了合巹禮。
顧懷瑾去前頭敬酒了,屋子裡的人嘩啦啦散了大半,楚玉一眼望過去,如今剩下來的隻有沈麗嬌、顧雪雲和薛映蘭,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
那年輕姑娘長得和顧雪雲有五分相似,看著楚玉的眼神卻並不友善。
“大嫂屋子裡的家具,都好漂亮呀,就是看著有些眼熟。”年輕姑娘開口說道。
話音剛落,顧雪雲臉就黑了。
這一整套的大紅酸枝木的家具,原本是她的嫁妝,如今被挪給楚玉用,等她成婚的時候,還不知道要拿什麼來湊合。
楚玉自然看出了這年輕姑娘來者不善,張嬤嬤給她做過功課,知道這姑娘是侯府的大姑娘,陳姨娘生的庶長女顧雪薇,她還有個孿生弟弟顧懷琢。
因著是龍鳳胎的緣故,這姐弟倆在侯爺和老夫人麵前還算得臉。
不過楚玉連老夫人和侯爺都不在乎,自然也不會在意這麼個庶妹,隨口回道:“好看就多看兩眼,你也就隻能看看了。”
顧雪薇:……
她怎麼半點都不按常理出牌?怎麼一點都沒有新娘子的羞澀矜持?
顧雪薇開口是想挑撥離間的,但沒想到顧雪雲沒有動作,倒是她被楚玉給反殺了。
她出嫁彆說大紅酸枝木的家具了,就連她原本能得到的嫁妝,都被侯夫人以要給楚玉備嫁為由,大幅度減縮。
顧雪薇深吸一口氣,繼續作死道:“大嫂這盤寶石盆栽,看著也很是眼熟,依稀記得好像是誰的珍藏。”
能不眼熟嗎?這可是侯夫人壓箱底的寶貝陪嫁,以前時不時拿出來顯擺一番的,如今落到楚玉手裡,她就直接擺在房間裡,像是個尋常物件一般。
“這屋子裡就沒有你不眼熟的東西,看來平時沒少覬覦呀,誰有什麼寶貝,估計你心裡都記了小賬本。”楚玉說道。
顧雪薇頓時滿臉通紅,她還沒出嫁,哪裡敢擔這樣的名聲:“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個人隻是心直口快,想到就說什麼,絕對沒有什麼壞心眼,您是長嫂,大人有大量,千萬彆放在心上。”
楚玉:“巧了,我也是這樣的人呀,我雖然覺得你眼皮子淺,成天盯著彆人有多少寶貝,做事像陰溝裡的老鼠,但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隻是單純刀子嘴而已。”
顧雪薇被楚玉扣了一堆帽子,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視線,眼淚唰地就落了下來:“大嫂,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也是你的妹妹呀?”
楚玉懶得想詞,當場表演一個嘴臭:“彆擱我這哭喪,要哭就滾出去。”
顧雪薇平常搞宅鬥哪遇到過這樣的直球,她再也受不了了,捂著嘴巴就跑了出去。
沈麗嬌在一旁默默學習,心下暗道顧雪薇原來這麼弱雞啊,虧得自己以前在她身上吃了那麼多虧。
顧雪薇人雖然跑了,但她的挑撥還是起效果了,顧雪雲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該給你做的臉麵也做了,這套家具你可以留著,但其他東西你得還回去。”
楚玉挑眉,道:“這話是你母親說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顧雪雲說道:“這還用母親教我?”
楚玉點頭,道:“看來是你自己想的。”
顧雪雲張嘴:“我勸你不要太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