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看著公主,又看看主人的臉,張嘴想要答言,替主人賣個好。
厲南棠橫了侍墨一眼,十分嚴厲,侍墨哆嗦一下,鵪鶉一樣縮頭,抿嘴不言。
厲南棠這才淡淡道:“也不是,隨口問問而已。我隻是回來取東西的……你,沒坐馬車?”
視線轉向符杉的臉,才看見清麗白皙的麵容熱的緋紅,額角帶著薄汗。
符杉拿著美人團扇,一下一下使勁給自己扇風。
“快到這裡,車軸子壞了。就兩步路,不值當的等車,走過來的。”
說完後,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丈夫在外麵逍遙自在,妻子天天在家裡練習躲債。厲駙馬,托你的福……現在我可是天天圍著十三王坊跑十圈八圈,身體都鍛煉的健步如飛了,我謝謝你叫我這麼幸福。”
厲南棠:……
*
晉陽公主府裡,符杉又在姐妹家躲了一天。
“你就不能把厲南棠捆起來?手腕上給他上了枷鎖,我看他還能怎麼寫?”
符杉笑著搖搖頭。
“景寧姐姐,他又不是犯人。雖然有些可惡吧,但我覺得這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你這是何意?”
符杉湊近她耳朵,手掌擋著嘴巴,悄聲說:“你說他寫這些文章,攪起這麼一大片風波,怎麼上麵不阻止他呢?豈不是古怪?”
李景寧愣了一下,皺著纖細的眉毛,看著她。
符杉點點頭,“都是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但我覺得以父皇母後平時的作風,既然不管,或許就是默許。說不準他寫的文章出的計策,對朝廷很有用。那我也隻能由著他了。”
李景寧慢慢點點頭。
“你倒是比以前聰明許多,我沒看到的地方,你都看到了……
可你也不能老夾在他們中間呀。堂堂一個公主,叫個相爺府的人逼得東躲西藏,連自己府邸也不敢回,像什麼話?”
“景寧,我跟你們不一樣啊。”符杉淡定的說:“你們是正兒八經的天潢貴胄,皇家嫡親血脈,自然很有底氣。我呢,說到底隻是一個孤兒,蒙天恩浩蕩,被皇家收養。”
“我隻希望能平平安安度過這件事,叫我清清靜靜過日子就行。”
符杉現代也是個孤兒,因為先天心臟病,被家人給扔到醫院裡不管了。長到二十歲也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姓甚名誰。
從小她就知道,沒有家人給她撐腰,一切都要靠自己。
因為生病,身子又弱,符杉總覺得有了健康身體,就算賺了。
她就想避其鋒芒,好好活著,少生閒氣,做條長命百歲的鹹魚。
不過顯然,老天沒有聽到她的願望。
這回在宮裡,她還是叫褚家人給逮到了。
因為今天是十五日,進宮給皇後請安的日子,褚家大姑娘——褚慧娘跟過來的時候,符杉沒法躲。
褚慧娘眼睛冒著火,跟黏在符杉身上似得,符杉去哪兒,她跟到哪兒。直跟著她馬車屁股後麵回了公主府。
左右就一句話。厲駙馬是公主的人,請公主管好自家駙馬,不要再盯著她父親咬了。
符杉手指摩挲燙熱的茶杯,抿著嘴不說話。
也解釋了,也勸慰了,人家就不聽。她也懶得白費口舌。
厲南棠大約真的把褚相爺逼迫很緊,她們急了,拿厲南棠沒辦法,竟然把氣撒到符杉身上。
“早知道公主殿下轄製不了駙馬,當初我父親就不該管這事兒。給彆人做媒,還能得些好處,給殿下做媒,什麼好處都沒有,倒落得一身騷……”
哢噠。
青瓷茶盞稍微重的落在桌子上,倒把煩躁的錦衣少女嚇了一跳。
褚慧娘轉頭,就看見福安公主收起一貫和善的笑容,木無表情,烏黑發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盯著她。
“怎麼,開始埋怨本宮了?”
褚慧娘忙低下頭,不服氣道:“不敢。”
“你不敢你還說這種話。”符杉挑起眉頭,環抱著手臂說: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無非見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