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2)

《鹹魚公主卷王駙馬日常》全本免費閱讀

符杉獨自睡了一夜,越發覺得昨晚上的提議是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逼婚厲南棠,毀了他的前程,是“自己”的原罪。

兩個人相處總有些彆彆扭扭的,近也不是,遠也不是,彼此都有心結。

如今便如撥開迷霧,清晰多了,自己隻需要把他當做合作者,或者聘用的職業經理人看待就行。

她想寫個合同——這裡叫做文書契約,隻是彆的事情可以找文書相公寫,這件事這麼隱私,肯定不好找外人寫。厲南棠永遠早晨看不見人,他出門的時候,她還正在睡覺呢。

符杉再次晚上等著他。

隻是今晚上沒有等到。駙馬叫人傳話來,說他居住在洛陽的寡母生病了,他暫且去洛陽探病,四五天後才能回來。

洛陽西郊,太平觀。

清臒的道姑,穿著玄色道士服。麵容和青年男子有三分相似,隻是骨架小,身形瘦弱,比兒子矮了整整一頭。

素心道姑高靈音脖頸修長,氣質優雅,雖然帶著些許病容,精神頭倒是很好。

厲南棠筆直站在斑駁的竹籬笆前,雙手垂在身側。看著母親在前麵悠然地澆花,直立起身子的時候,纖細的腰背挺直,一雙細肩,似乎天地毀滅,也永遠不會塌陷。

“去侯府見過你舅舅了嗎?”

她說的是厲南棠的舅舅,安國侯高本立。厲南棠已故生父是個寒微書生,母族卻算的上顯赫。

“兒子聽說母親生病了,先來的母親這裡。等明天我再去城裡看望舅舅。”

“其實我隻是偶感風寒,並不礙事。本不需要你從長安回來這一趟。你舅舅派人給你說我病了?”

“是的,母親。”

“那或許是看你有出息了,你舅舅想找你商量什麼正事。”

厲南棠微微皺了下眉毛,隨即麵無表情,繼續應是。

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就算親舅舅家裡也如是。

厲南棠生父是嶺南人,父親雖然才高,卻身體弱,一生沒有功名,年僅三十就去世了。小時候,他隨著母親在南方過了幾年清苦日子。父親死後,隨母親回到洛陽,寄居在舅舅家。

舅舅見他從小聰慧過人,過目不忘,對他寄予厚望。

結果一朝成為狀元,沒想到被點了個養女公主的閒散駙馬,那邊知道他前程到了儘頭,對家族沒什麼幫助,也就淡了。

他跟褚相爺對峙的時候,舅舅等人還礙於褚相爺的關係麵子,寫書信斥責,叫他消停些不要給家族惹禍。

可如今,鬥倒了褚相爺,他又嶄露鋒芒,漸漸成了帝後身邊的紅人,舅舅這種不在權利中心的邊緣侯府,自然要重新估量他的價值,改善和他的淡薄關係了。

早在預料之中,也應付的了。隻是,親人沒什麼親情,冷冰冰的隻剩下利益,也挺無味。

“母親畢竟病體,如今風涼了,且歇一歇,回屋休息吧。您的藥也該熬好了。”

厲南棠上前幾步,接過母親手裡的竹木噴壺,利落收拾好一切器械,讓母親扶著自己的手臂,恭請她回屋休息。

一進屋子,四四方方,簡單素淨。

除了床鋪,桌椅,蒲團,牆上掛的求仙問道圖,下麵幾案上的素色花瓶,小鼎,香爐,拂塵,紙筆硯台等物,並無其他東西。

所有物品雖然半舊不新,卻都擦拭的一塵不染。

小泥爐子上,烏黑的藥罐燒的咕嚕嚕作響。

滿室苦澀的藥香,夾雜著小鼎上燃的線香,稍微有些嗆鼻。

厲南棠不由得想起十歲以前,父親常常生病臥床,家裡經常都是彌漫這個味道。

他壓製住心裡的悵惘,打開窗戶,散散味道。用厚厚的乾淨布帕子捂住藥罐把手,把烏黑的藥汁倒進藍邊大瓷盞裡,放在幾案上,等著藥汁晾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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