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
“並無?”芾瑜重複,下意識嘖了聲吐槽,“那你說的跟真的似的。”
嚇得她以為寓言故事再現。
現實版農夫與蛇。
說完,芾瑜身軀一頓,最後懸著的心終於是嚇死了,死之前還不忘瞪謝逾白一眼。
她辛苦經營,維持不到半刻鐘的,高冷人設……
塌了,粉身碎骨地塌。
算了,至少劇本還能演下去。芾瑜呼了口氣,又回複泰然自若的模樣。
“你是從哪知道這些東西的?”警報解除,芾瑜又重新前進一步。
謝逾白頓了頓,道:“閒野雜談。”
閒野雜談=小說。
怪不得說得這麼嚇人,芾瑜挑了挑眉,決定把主動權重新找回自己手裡,她換了個話題。
“小師妹語氣嬌俏地說我討厭大師兄。明日門內試煉有大師兄。我身子不適就不去試煉了。”
上下不接,驢頭不對馬嘴,又是那套生硬轉話題方式,謝逾白沉默聽著。
“三句話經十個人傳。”芾瑜仰頭,鴉羽睫毛在無遮擋,漏出清亮眼眸,“你猜,最後傳到大師兄耳裡的是什麼?”
在現代,學校是所有人進入第一個小社會,在這裡學生除了學到知識,聰明的人更先掌握社會生存法則和避險規則。
而優秀師範生芾瑜又怎會不知謠言可謂呢。
就如這個天罰之人,世間紛說太多,就她聽到的,三十個版本是有了。
男女老少,恩愛情仇,精彩程度堪比小說。
芾瑜用意,謝逾白豈會不明白。
但他不懂的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逾白沒言語,芾瑜好心解答:“小師妹討厭你,討厭到身體不適,明日門內試煉就不去了。”
“十個人尚且如此,你說上百、上千人傳,最後會成什麼樣呢?”芾瑜停下來,認真思考後,語調帶笑道:“會添油加醋,各種設定憑生,家仇血恨,天生死敵,一出話本子就出來了啊。”
“芾姑娘是想說什麼?”謝逾白開口,帶著點疑惑。
“人言可畏,謠言不可信。”芾瑜勾唇,雙眼直勾勾地看他,“尤其是不知道傳了多少手的消息。”
“芾姑娘言之有理。”謝逾白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終於上道了,芾瑜等著學生問可以信誰。
然後,迎來了寂靜的空氣。
“……”芾瑜咬牙,扯出一個皮笑肉也笑的微笑,“但是你可以信我。”
聞言,謝逾白眼眸深邃,似有情緒湧動,但瞬間又湮滅於空。
他道:“芾姑娘剛還說人言可畏。”
孺子不可教也!
“我都說了我是天罰之人,”芾瑜閉眼,睜眼再次重申強調,“一手消息你都不信,那你信誰。”
謝逾白猶疑片刻,似是終於相信,他問道:“芾姑娘是想告訴我什麼消息呢?”
芾瑜:“……?”
栽了,她進這個人的陷阱了。
對話一開始,她隻是想用天罰之人的身份震懾一下他,順便套信息。沒想到他提及虛無縹緲,無法證實修為退散的感受,引著話題讓她自證,最後反將一軍,讓她反過來告訴他消息。
該說不說,還真有個男主樣,沒被她騙過去。
芾瑜也沒氣餒,他聰明但她也不遜啊。
這種情況就屬於老師課上講錯題,她雖無工作經驗,但數十年的上學經驗還不知道怎麼做嗎?
“想知道消息,不該先報上名來嗎?”芾瑜設置條件。
謝逾白輕笑:“謝少虞。”
世人皆知謝逾白,隻有零星幾人知其字少虞。
音調平和,正如名字一樣無攻擊性。芾瑜聽到的瞬間卻擰著眉,抬手撫著額頭,連續後退幾步,防備姿態明顯。
燭火燒灼,已是儘頭,昏暗占據上方,謝逾白神情變得晦暗不明。
兩人距離已遠,芾瑜在那兒垂首捂頭,背脊微微彎曲,輕喘著氣。
視線收回,謝逾白抬步,朝她走去,問道:“芾姑娘身體不適?”
芾瑜麵色蒼白,抿唇,有氣沒力地回答:“沒事。”
謝逾白又問:“是我名諱有什麼問題嗎?”
“你等一下。”芾瑜抬手示意他彆說話,然後握拳捶頭。
啊,她頭疼啊!
字麵意義的心疼,跟數千細針紮心一樣。
該死的係統,她知道了,不用再提醒了——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