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2)

玉殿春 山儒月 658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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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莫要說笑。”

宋婉仰眸看向梁恒,有些失語。

盛朝律法嚴明,若她沒記錯,取字也是有財有權人家子弟才會有的待遇。且,雖同儕之間可喚字相稱,但女子不可隨意喚男子名字,有親有婚不在其內。

“那就隨你吧。”

梁恒垂眸,很溫柔地說。

那雙在月色下有些不悅的眼睛刻著自己的身影,他指尖又開始莫名發癢。

想要撫摸那雙眼睛,從鈍圓的眼角輕滑至平和的眼尾,千百次。

宋婉卻聽到暗夜中身後的腳步聲,她立即移開目光看向聲源處,敏銳的像隻貓兒。

來者是一位玄衣暗衛,帶著黑銅麵具,氣質冷冽。他躬身行禮:“世子,人已帶到城外春明橋上。”

梁恒與宋婉一同看過去,他聽完點頭:“好,下去吧。”

宋婉見那暗衛在梁恒吩咐後,轉眼隱在黑夜中,便知這些暗衛武功著實不凡,隻是還是比師兄要差些。

她亦是習武者,瞿山門派雖隱在江湖中,日漸衰落,然百年宗門,不敗於一時。師父與諸位長老都是俠客大家,精挑門徒,親身授教,端風謹學,莫不作則。

宋婉曾為武試次第,雖最後擇醫從之,卻也能看出來一些暗衛武學門道。

“可害怕?”

梁恒見宋婉失神,提起宮燈照亮彼此的麵容,問她。

宋婉對視,平靜地回答:“豈會不怕。”

如有一絲差錯,可能再度命喪黃泉,她也是凡身□□,還是記憶殘缺之人。

重生之後,宋婉離師門萬裡,與師兄不見,抱著刻心鑽骨的痛,再度踏上這人間紅塵,隻求改一人命。

隻是四顧黑夜,冷風欺身,她瘦削的肩似乎擔不上這落光,輕顫了一下。

梁恒見狀,抿唇不言。他將燈遞給宋婉,解開自己的立領披風,披在宋婉肩上。

“你絕非莽行之人,可有準備?”

梁恒抬手輕撫披風的折痕,低頭看著宋婉烏黑的睫毛:“與我講罷。你我現在是同途之人,當交心。”

宋婉側眸看著梁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修長勻稱,她轉身,提著宮燈先梁恒一步:“未曾想隱瞞大人。”

“妾自備一味藥,將塗在腕上,起初無色無味,約莫一個時辰後便改色為紅。大人尋此蹤跡來捉人即可。”

梁恒的手落空在風中,聽見前麵宋婉的聲音,平靜如山泉細流,與初見那日一樣。

“好。”

梁恒以權謀私,帶著宋婉夜半出了城門。

梁恒解開韁繩,問:“可會騎馬?”

宋婉看著那大眼睛的馬兒,點頭:“略通。”

說是略通,其實她在瞿山與師姐偷摸下山,都是騎馬而行。山路險隘彎折,沒個好馬術那真是把頭懸在繩上了。

宋婉利落地上馬,將繩輕一拉扯,騎在前頭,梁恒失笑,也快馬追去。

月色如霜遍染叢林,鳶鳴深山。二人追趕爭時,所過處塵土飛揚。

“春明橋便在前頭。”

果不然,宋婉已模糊看見橋上站著兩個人。

見到梁恒下馬,那兩人急忙過來:“大人,你們可算來了。”

一靠近,麵容便熟悉起來,正是昨日綁架宋婉的兩個船夫。

梁恒卻未搭話,直到宋婉安頓好馬兒走過來,他微低著頭輕聲道:“該與他們說的,我已交代完了。”

未等宋婉反應過來,梁恒將一細筒狀物什塞到她的手中:“若有變故,燃此煙花。”

“知道了。”

宋婉記得兩個船夫要送人的時間,現在已經所剩無幾,容不得耽誤。

匆忙收好梁恒給她的東西,宋婉便直接跟著船夫過橋至春明河邊。

那兒已泊著一隻孤舟。

“小娘子對不住了。”

張大拿著麻繩,示意要重現昨夜的綁架場景。

宋婉盯著那麻繩,忍住心底浮現的一絲害怕,點頭:“無事。”

“手腳輕點。”

梁恒猝然出現在張大身後,看著捆綁間宋婉白皙的手腕被弄出的紅痕,冷聲道。

張大很無語,小娘子皮薄關他什麼事,但迫於背後之人的陰森,老實且無辜:“是,保證輕,不磕著宋小娘子半點。”

宋婉被帶到烏篷船內,布簾一放,周圍漆黑如墨,看不見梁恒,隻聽見他壓低聲音與外麵人交代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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