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見到謝長思之前,已有一場惡鬥。
那些聖人派出的暗衛被誰悄無聲息殺了,自然明了。
縱他話說到這份上,謝長思仍舊緘口不答。
孫必安深知動搖謝長思絕非一日之力能抵,目送他的身影漸漸走遠,最後不見。
部下才問:“主子,咱們還跟麼?”
孫必安:“悄悄跟著,注意著點兒,彆擾了主君。”
部下言是。
隨即啟程。
……
明日一早,小善才幽幽轉醒。
她的記憶還留在摒塵寒毒發作,她情急之下抱住了他,以身渡他暖意。
然後呢?
小善看著眼前草長鶯飛,平原起伏。
然後他反握住了她,告訴她——
她懵懵懂懂,唇瓣相碰,念出那個名字:“謝、長、思?”
“醒了?”如金石叩擊的一聲,音調極美,也很熟悉。
小善偏頭,看見了摒塵。
不,是謝長思。
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謝長思。
他褪去了常年不變的那身雪衣,換上了江陵服飾,隻還是冷清的顏色——他一身雨花石青色,分明舊衣,卻半點狼狽不顯。
袖口的緊束的,弧度分明,利落而乾淨。
半點做佛子時候的穿雪衣寬袍孱弱感都沒了。
小善看得呆住了。
這時,謝長思微微拾起唇角,淺淺一笑。
繾綣多情。
好生美麗的一張臉。
硬要形容,也唯有——金尊玉貴,醉玉頹山、
還不能匹配。
小善恍惚間,聽見他問:“還沒覺醒麼?”
一話,小善方才回神,
又因為自己是看他看呆了,覺出幾分不好意思來。羞赧垂首,而後想起些什麼,問:“摒塵師父——”
此話方出,男人便以指抵唇,比了個噓聲,輕輕,“是謝長思。”
小善不能適應,吞吞吐吐,才很慢地,含糊說:“謝長思……長思,我們這是去哪兒?還有……你不做佛子了麼?”後麵這句話才是她真正想問的,抬眼時,投過去欲言又止。
謝長思輕輕一笑。
他先是回:“去該去的地方。”
然後說:“不做佛子了。”
若是旁人在這兒,必然要笑話他們這樣講話。這世上,原就沒有想不想做,更況且是佛子聖尊,這樣被眾星捧月,簇擁堆金的世外之人。
然他沒有給小善難堪,也沒有告訴她,其實知情知趣的人,原不該問這些東西的。
他隻是一句,不做佛子了。配合著小善孩子氣的話。
小善聽到回答,籲了一聲,知道他不想說太多,便也不好再問。
又聽他那句:“去該去的地方。”她記得的,在之前,她曾經問過還是摒塵的謝長思,她什麼時候可以去常州。
那時謝長思是如何答?
他說時機一到,他會親自送她去。
難道現在,是時機到了麼?
小善吞吞吐吐,才躊躇看著他,“我們這是……”
謝長思此時牽馬起身,並不答話。
想在小善心裡,便是那個答案了。
於是她滿懷憧憬和期待,向後看去,這才發現謝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