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風車(1 / 2)

憐語慰卿卿 重皿 5700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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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黑衣簡行心腹單膝跪地,一個眼神交換間,孫必安問道:“處理乾淨了?”

心腹說是。

他身上的血腥氣衝天,赤紅的血絲順著洗墨似的江水蜿蜒,隨即不見。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寺人,自然不是他們這些血雨腥風中廝殺出來的人的對手。

孫必安靠在石頭上,極目遠望,思緒紛飛。

他其實有一張很俊秀的臉蛋,若是不作行軍打扮,換成尋常男子的寬袖流袍,也是個人中龍鳳的儒雅郎君。

但他生於清河孫氏,這輩子就注定做不了尋常男子。

他的姑姑是前朝廢太子妃,他的祖父曾官拜宰府,如今殷滅,聖人唯恐夜長夢多,這些前朝舊臣該削的削,該貶的貶,如今已經是一盤散沙。

而今父親年邁老櫪,光複孫氏一脈的重任也留落到了他的身上。

心腹此時開口:“主子為何要殺那老和尚,要我說,直接將隨行主君的那女子給扔回去,咱們不管是央還是劫,先讓主君回到清河才是正事。”

孫必安抬手叫他噤聲,冷聲道:“你懂什麼,情之一字,能叫人生,也能叫人死。”

心腹當然不懂,為孫氏效力這些年,整日刀光劍影,老婆孩子熱炕頭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情愛一事於他而言,的確是一竅不通。

但主子是娶了妻妾的人,自然懂得情愛。

心腹應是,說自己多嘴了。

孫必安說:“你看不出來麼,若非那女子,主君又怎肯下山?”

自謝長思知曉自己血脈身份以來,他們多番懇求,卻始終未能撼動他下山複殷的心,但自此女上山之後,主君卻活脫脫變了個人,更是為她下山還俗,此女於主君而言,絕不是輕易的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關係。

要孫必安說,主君定然思慕此女。

隻是未肯言明罷了。

篝火燒的劈啪作響,孫必安尤嫌不夠,叫下屬們再去砍些抱過來,燒的越旺越好。

是了。

主君既然如此在乎這女子,萬事便該先從這女子身上下手,才好商量。

三日後望城。

望城地處平原,地廣物博,善種糧草,因此百姓富足,個個臉上掛著笑。

小善同謝長思住在客棧裡已經三日了,期間謝長思買了馬車和南下的必需品,一切置辦妥當之後,隻待遠行出發。

小善本來以為,像是謝長思這般前十幾年都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子融入俗世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沒曾想他對於人際往來比自己還要熟稔,甚至還曉得拿整塊兒銀錠換成碎銀子和銅板花。

小善看他行雲流水的一番動作,驚訝的嘴巴張成一個圓圓的形狀,簡直目不轉睛了。

隻是謝長思在望城這幾天,也不總是在客棧裡待著,有些時候神出鬼沒,小善經常找不見他。

直到這日傍晚,他叩響小善的房門。

燈影濯濯,那身形高大的青年的影子映在窗紙上,很踏實,他問:“睡了麼?”

小善欲要開門,一推,卻在外麵被合住。

他說:“夜深了,我說完便走,就這樣隔著門扇。”

一層茜紗窗紙,他側身站著,半張臉輪廓分明,英俊精細。

大概是菩薩仔仔細細雕琢了的,與肉體凡胎到底不同。

他說:“我們明日一早啟程,你今日早些休息,明天我們好上路。”

小善說,好。

謝長思複又問她:“你喜歡什麼樣的地方?”

這句話問的既無厘頭又毫無道理。

小善斟酌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如果硬要說,還是喜歡生養我的長樂。”說起家鄉,小善的眉眼都柔和下來,話也不自覺多了些:“等有機會的話,謝郎君可以去長樂看看,一江之隔,對麵的風土人情卻與江陵完全不一樣了。”

謝長思也說好。

他本是性情內斂的人,小善也並不是嘰嘰喳喳的性格,兩個人一時無話。

就這麼空空站了一會兒,小善的小腿都有些酸。

她想問謝長思為何還不去休息,張了張嘴,意識到這話好像不禮貌,攆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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