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寢宮。
嬴政與公羊敢敲定儒學新策後,躊躇滿誌,急切的想要把這幾日的心情跟胡姬分享一番。
一陣歡樂過後,嬴政酣暢淋漓的躺在胡姬玉腿上,感慨似的道:“朝政走向正途,朕終於可以放心東巡了。”
“隻是。”
說著,他話鋒一轉,接著道:“最近朕又開始睡不安寧,感覺誰在朕耳邊吵吵鬨鬨,派人去查探,也沒有發現異常!”
“是陛下之前說的異響嗎?”
胡姬眨了眨美眸,柔聲問道。
之前她曾聽嬴政提起過,半夜被異響吵醒之事。
如今聽嬴政再次提起,不由滿心好奇。
嬴政眉頭一蹙,若有所思地道:“趙高說朕是幻聽,朕最開始並不信,後來過了一段時間,那異響消失了,朕便信了他的話,隻是不知道,為何這異響又來了?
你說,會不會是某種異象?
預示著朕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麵對嬴政的三連問,胡姬搖頭道:“臣妾倒覺得,應該不是。”
“哦?”
嬴政抬眼看著胡姬,饒有興趣的追問道:“為何?”
胡姬想了想,道:“異象之事,陛下曾親自解惑,大多都是人為,可這宮中禁地,何人敢在陛下寢宮,胡作非為?”
“說的也是。”
嬴政微微頷首,旋即抬手示意:“你且繼續說。”
“回稟陛下,依臣妾來看,或許真如趙高所言,陛下是幻聽....”
胡姬說著,沒等嬴政開口,又自顧自的道:“陛下可還記得?您出現幻聽之時,正值病情不穩定之時!一般身體出現問題,才會發出警示,想來陛下最近應該沒有好好休息吧?”
“這.....”
嬴政頓時愣住了,片刻之間又恍然笑了:“如此說來,倒是朕疲乏過度也!”
“陛下日夜操勞國事,臣妾倍感憂心,若能看到陛下眉頭舒展,臣妾會替陛下感到高興....”
胡姬撫弄著嬴政鬢角的斑白頭發,輕聲說道。
嬴政眼珠子打轉,側身起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哈哈大笑:“高興好,高興好,朕也高興,再來如何?”
“但憑陛下取悅.....”
胡姬俏臉一紅,將頭埋進了嬴政懷裡。
正當嬴政準備策馬揚鞭的時候,趙高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在始皇帝的印象中,趙高為人處事,最為沉著內斂,他此刻滿臉虛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啟稟陛下,公子昊出事了,若陛下不親自出麵調節,他怕是過不了這一關!”
“哦?出了何事?你速速說來!”
趙高看了眼胡姬,迅速低下頭,躬身道:“陛下賜給公子昊的五座荒山,挖出了石炭,栒邑縣縣令周炳,以公子昊騙稅偷稅為由,懇請陛下,依法處置公子昊!”
“彭——!”
嬴政聽到趙高的話,一拳砸在床榻上,頓時木屑橫飛,連帶床下的青石地板都震裂了數道裂縫。
詭異的是。
某處不起眼的宮殿角落裡,同樣出現了更深更大的裂縫。
原來。
栒邑縣發現石炭的消息,很快就像長了翅膀似的,在栒邑縣迅速傳開。
百姓們聽說石炭可以當木炭燒,還將信將疑,但周縣令派人去親自查看後,不禁怒發衝冠。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就像被當成傻子一樣戲弄,於是一卷奏簡,將趙昊告到了廷尉府。
同時,私下放出各種小道消息,製造輿論壓力。
這些小道消息,很快傳到鹹陽。
石碳這種新型燃料,在鹹陽再次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風雨。
趙昊對此,充耳不聞,整天吃吃喝喝,燒水泥。
然而,周縣令見李斯不搭理自己,氣得直接跑到鹹陽‘告禦狀’。
這下子,李斯再也瞞不住了,委婉找到趙高,讓他來通稟嬴政。
而李斯自己,則親自去安撫周縣令。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胡姬見嬴政一拳打爛床榻,不由嚇得花容失色,連連乞求。
而嬴政本人卻是又喜又氣。
喜的是,那些不起眼的荒山,竟然有石碳,而且看樣子,似乎比木炭更好燒。
否則,趙昊那小子也不會棄木炭,改用石碳燒水泥。
雖然嬴政出身貴族,但在趙國為質的那些年,他也體會過底層百姓的生活。
他知道底層百姓每年在木炭上的開銷。
俗話說,柴米油鹽醬醋茶,乃開門七件事。
這裡麵的柴,排在第一位。
由此可見,柴對底層百姓有多重要。
特彆是過冬時節,家裡沒有柴燒,很容易死人。
始皇帝以前對民心隻浮於表麵,現在體驗到得民心的好處後,他越發重視民心。
所以,這種關係到百姓生死存亡的東西,他自然無比重視。
可讓他氣憤的是,這東西不是朝廷的,而是私人的。
這私人......還特麼是自己兒子!
你說氣朕不氣朕?
還有,更可氣的是!
這兒子.....
不對.....
這逆子....
居然拿幾百斤西瓜騙他老子礦山!?
尼瑪!
朕的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