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叛軍殺到後山了!”
聽到山下傳來的呐喊聲,趙高麵色一變,正欲拔腿往山上跑。
就在這時,閻樂連忙上前抱著趙高的大腿,苦口婆心道:“嶽父,山上隻有這一條下山的路,現在往山上跑就是送死!”
“陛下還在山上,你竟敢讓我舍陛下而不顧?”
趙高一腳踢開閻樂,橫眉冷對道。
卻見閻樂又搖頭道:“嶽父誤會了,非是小婿讓嶽父棄陛下而不顧,是那些叛軍的目標是嶽父,若嶽父上山,豈不是將叛軍引向了陛下?
到時候弓箭無眼,傷了陛下該怎麼辦?”
“這”
趙高語塞,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不由靜下心來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嶽父附耳過來!”
“嗯?”
“此法可保嶽父安全無憂!”
“哼!”
趙高冷哼一聲,量閻樂也不敢耍什麼花樣,俯身側耳傾聽。
“依小婿之見,高要與嶽父身形,樣貌,相差無二,且口技出眾,隻要讓高要假扮嶽父,為陛下儘忠,到時候.”
“嗬!”
趙高聽完閻樂的計謀,不由冷笑一聲,隨後直起腰板,麵無表情的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看來你在趙昊身邊,也不是沒有學到東西”
“趙昊小兒哪及嶽父萬分,小婿唯嶽父馬首是瞻.”
閻樂一臉諂媚的拍了趙高一個馬屁。
趙高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隨即將目光落在高要身上,淡淡道:“高要,本府有一件事要你幫忙,你可願意?”
“什麼事?”
高要一臉警惕的道。
隻見趙高徑直走到了他麵前,一手搭著他的肩膀,笑容和煦的道:“你是本府養大的,本府對你也不薄,現在本府有生命之危,你可願助本府脫險?”
“願”
高要說著,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願意.”
不知怎麼的,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見趙高笑嗬嗬的從懷中拿出一張帶字的絹布,遞給他道:“這是陛下冊立太子的詔書,你且幫本府好好保管,彆落在外人手中”
“不是,主人,如此重要的東西,您怎麼交給我?”
高要腦子一下轉不過彎來了。
趙高大笑著一把摟住高要的脖子:“因為你是本府最信任的人,本府對你視若己處,還記得本府為何給你取名高要嗎?”
“記記得”
高要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不錯!以後我們會爬到最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以後我們要君臨天下!”
“這”
高要聞言,心神巨驚,眼中頓時爆發出無儘的光芒。
主人沒有兒子,他將自己視若己處,還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難道說.
未來是我的!
另一邊。
剛從山上下來,準備偷偷潛入臨塵城跟王翦彙合的趙昊,一臉疑惑的看著陳平:“怎麼回事,趙佗怎麼揚言要殺趙高?”
陳平皺了皺眉,隨即招來一名安全局線人,吩咐道:“一刻鐘時間,我要知道具體情況!”
“諾。”
那名線人應諾一聲,二話不說,徑直衝向趙佗軍陣,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你都招的什麼啊,怎麼這麼牛逼?”
趙昊有些詫異的看著陳平。
陳平笑了笑,道:“江湖遊俠,旁門左道,六國細作,術士死囚,應有儘有,公子稍等片刻,很快就能知道緣由了!”
“好吧,不過你招的這些人,彆給我弄砸了,明明是安全局,結果最不安全!”
“嗬嗬。”
陳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看向後山,眯眼道:“趙高在陛下身邊,終究是個禍患。”
“我知道,你知道,我父皇也知道,但我們跟我父皇不同!”
趙昊聳肩道:“我父皇經曆過太多的背叛,能讓他相信的人並不多,趙高就是其中之一;
我們殺趙高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我父皇卻有;
因為趙高陪伴了他三十餘年;
一條跟你三十餘年的狗,你能說殺就殺嗎?
所以,即使我父皇要殺趙高,也要等趙高做出那種令他不得不殺的事來,這樣才能讓他殺得痛快!”
話音落下,又不由歎了口氣:“都說孤家寡人是帝王本色,可真正變成孤家寡人,又有幾個帝王願意.”
陳平笑著搖頭,繼而道:“這就是公子不想爭位的原因?”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不喜歡養狗.”
眾人:“.”
陳平嘴角抽出,恭敬道:“公子境界之高,遠非吾等能企及!”
兩人說話間,城外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階段。
城內的軍民人心惶惶。
王翦走遍四麵城牆,越看麵色越難看。
這時,王成從遠處跑來,焦急道;“老將軍,吳將軍那邊快支撐不住了,您快想想辦法啊!”
“著什麼急,毛毛躁躁的!”
王翦沒好氣的瞪了眼王成,隨即皺眉問道:“人都安頓好了嗎?”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王成連忙拱手行禮,如實稟報道:“回老將軍,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就等陛下了!”
“好!”
王翦點頭:“隻要陛下能安然無恙,吾等雖死無悔!”
“老將軍.”
王成麵露苦澀:“難道就沒有突圍的可能嗎?”
“不是沒有,是做不到。”
王翦搖了搖頭,帶著一絲惆悵:“趙佗、任囂對臨塵城的了解,不比老夫差,他們早就將各條出路堵得滴水不漏了,想要突圍是不可能的,一旦出城就危險了。”
聞言,王成有些不解的道:“既然明知道臨塵城守不住,我們為何不早點離開這裡?”
王翦麵色古怪,一時並不接話。
“怎麼了?”王成蹙眉。
“成啊。”
王翦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歎息道:“你跟在老夫身邊三十餘年,若是老夫兒子,老夫定將你打得滿地找腦子”
王成聞言,臉色當即一紅。
想起王家的傳統教育方式,又不由頭皮發麻。
要知道,王賁當初跟在王翦身邊,可沒少挨王翦的揍,比起現在的王翦,以前的王翦簡直不拿兒子當人,說打就打,從不論場合。
也正因為如此,王賁跟王翦學習了三年,就能獨擋一麵。
所以,當王翦提起‘兒子’一詞時,王成不是怕挨打,而是羞愧。
好在王翦沒有跟他計較,隻是輕輕擺手:“去將公子準備的火油彈拿出來,老夫先跟趙佗他們周旋,拖延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