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聽說我是萬鬼迷[無限]》全本免費閱讀
應逐星說:“走吧,咱們回教室看看,我有預感,快結束了。”
“快結束什麼?”顏時聿輕輕敲了敲應逐星的頭,說:“30天的時長,你忘了?”
應逐星:“……啊,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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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教學樓,應逐星順著樓梯,向下望了一眼,接著,循著記憶裡的方位,走上樓,找到屬於高三(4)班的教室。
教室內,中年教師在對著教案講課,掛在鼻梁上的厚鏡片將他的頸椎壓得向前佝僂,嘴巴一張一合,語調平緩毫無起伏,像一個PPT閱讀器一樣乾澀地念著知識點。
講台下,一摞摞試卷堆積,學生昏昏欲睡。
鐘表走得過於慢了。
應逐星走上前去,輕輕敲響了班門。
講台上的教師斜睨了門口的學生一眼,語調依舊乾巴巴的:“回座位,遲到了……今天的試卷多抄五遍,明早放到我辦公桌上。”
接著又麵無表情地讀著教案,念著試卷上試題的答案。
學生似乎被這變故勾起了一點生氣,抬頭看個熱鬨,又埋下頭,寫寫畫畫。
應逐星卻不卑不亢,依舊挺直地站在門口,聲音清越朗朗:“老師,我認為抄寫試卷並不是一個能真正學會的知識的方法,不是嗎?”
中年教師移開手中的本子,身後的黑板左側,除去ADACB之類的答案外,赫然寫著大字:今日作業:第五套試卷抄寫兩遍。
“不然呢?”教師的毫無起伏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聰明的怎麼會考到這來?要不是你們腦子笨,智商低,教了一遍又一遍都不會。笨的人就應該用笨辦法。”
應逐星輕聲笑了一下,目光一寸一寸掃過教室內的學生,似乎所有人,都一副垂頭模樣,似乎這“笨”和“智商低”的觀念早就因為多年的重複深入人心。
於是這成了壞孩子的標誌。
可憑什麼?誰的定義?
應逐星輕聲開口,卻逐字逐句膠著:“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教書水平太差,誤人子弟啊?”
為師者,教之以事而喻諸德也。
而教育又是因為什麼?又要教出什麼?
這些可能各人都有各人的理解。
但絕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既是傳授知識的人,又是被學習的榜樣與模範,絕不應該此刻站在講台上,一遍一遍鞏固學生們對他們自己“笨”的認知,硬生生將孩子們的那份靈性消磨。
打壓他們積極性,告訴他們,在這所學校裡,我們的地位就是比你們高……
抑或是死板地做著重複的題型,填鴨式的,一遍又一遍,手上的繭子都快不知變通了。
這不是教育。
中年教師一臉震撼呆滯,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張先為坐在座位上,他幾乎完全思考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這位朋友、舍友,兼班級學委,居然敢站在老師麵前,言辭犀利。
明明……張先為不敢再抬起頭,他感到周身冷汗直流,藏在桌底的雙手不住地顫抖。
明明……老師的權威和地位不容置疑的……
從來都沒有人,從來都沒有人敢……
從來都沒有人敢反抗分數和權威。
張先為很喜歡文學,他很喜歡寫小說、畫畫、攝影。
每日課間,完成了當天的學習任務後,他不出去和同學們跑步打球,他安靜坐在教室的窗邊,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創作了一部小說。
他猶豫著,拿著小說敲開了語文老師的教師辦公室的門。
他滿懷期待。
可......
迎來的確實犀利的痛罵。
張先為眼睜睜看著自己一筆一劃、傾儘心血寫了一整年的書,被撕了個稀巴爛。
雪白的紙張在空中洋洋灑灑,飄落一地。
他耳邊嗡嗡的,依稀聽見語文老師的聲音。
“我說你怎麼學習差成這樣!原來一天天淨不務正業!”
張先為囁喏著:“老師......我是完成了作業的課餘時間寫的......”
“閉嘴!”語文老師的聲音陡然尖利:“課餘時間?課餘時間你不知道要拿出來刷兩套卷子嗎?做這些全是浪費時間!有這功夫和心思,多考兩分不好嗎?!”
張先為閉上了嘴。
眼中的什麼光也隨之消散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勒住了脖子,無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