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意快速想著辦法,目光觸及到不遠處沒什麼行動的死士,忽然有了主意。
被她盯著的死士,和其他死士有細微的差彆,尤其是頭上方巾的花紋,大致能猜出,他就是首領!
雲晚意沒有猶豫,對那死士首領高聲道:“我知道你們和雲懷瑜不是一夥兒的,讓無辜的人先走,我跟你們回去!”
當然,她也不是絕對相信自己的判斷,這一嗓子,絕大部分是賭。
那死士朝雲晚意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卻並未動彈。
此時的雲懷書,早就昏厥在地,毫無反應。
熙然郡主伏在一旁六神無主,哭成了淚人。
雲懷瑾苦苦戰鬥,原本象牙白色的衣裳,被刀劍劃的如乞丐的裝扮,雖然傷勢不算重,卻也狼狽至極。
雲晚意不敢耽擱,從袖口裡拿出一瓶毒藥,恨聲道:“若真要魚死網破,那就都彆好過。”
“我的身份你們都清楚,醫術厲害,用毒更是厲害,隻需要把這藥瓶摔碎,你們誰也跑不掉!”
果然,這話一出,那死士的頭領透出些猶豫。
他清楚雲晚意的本事,毒殺這一群人不在話下,也知道雲晚意是自家主子點名要留的活口。
一旦雲晚意出事,他們這一趟交不了差。
這雲懷瑜反正沒在主子眼裡,還不如把雲晚意活綁了回去,也算功勞。
死士頭領隻猶豫了一瞬,便沉聲道:“你既會用毒,我如何信你?”
“把我綁著。”雲晚意主動合上雙手,對離得最近的死士道:“綁住我的手,總算什麼都不怕了吧?”
死士頭領給那死士使了個眼色。
很快,雲晚意的手就被撕成條狀的衣裳綁了個結實。
死士頭領確定她無法翻出浪了,這才命令其他人停手。
“乾什麼?”雲懷瑜沒想到死士竟然被雲晚意說動,憤怒之下高聲喊道:“你們要聽的是我的命令,聽她的瞎話做什麼。”
“這死賤人舌燦蓮花,最擅長哄騙人了,我命令你們不準停下,趕緊把他們都殺了,不然事情敗露,你們要被官府惦記上!”
死士頭領沒把雲懷瑜放在眼底,冷哼道:“我們隻聽主子的話,至於你,有本事自己殺了他們,可彆借我們的手。”
雲懷瑜身子一僵,下意識看向其他幾人。
雲懷書昏厥不醒,胸前的血跡暈成一團。
熙然郡主哭的狼狽,眼中既有對雲懷書的擔憂,又有對雲懷瑜的恨意。
雲懷瑾就更不用說了,神色複雜,失望,後悔,心疼,唯獨沒有親近。
雲懷瑜也很想直接把他們殺了滅口,可雲晚意還活著,他一旦動手,得罪的是鎮北王府淮安侯府和徐國公府。
雲懷瑜不敢走到那一步!
死士頭領也是料定了他不敢,才敢當著他的麵,答應雲晚意的要求。
“晚意!”熙然郡主抽抽搭搭,反應過來後,高聲道:“你彆犯傻,他們都是壞人,你跟著回去,定要吃虧的!”
雲懷瑾受了些傷,也在嘶吼著:“晚意,彆答應,他們都有陰謀的,誰知道他的主子究竟想乾什麼!”
雲晚意準備的援手到現在還沒出現,隻可能是被絆住了,拖延隻會白白浪費時間和機會。
意識到這點,她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這是我的決定,與你們無關,趕緊走!”
雲懷瑾還要再勸,雲晚意沉聲道:“我是能等,雲懷書呢,你們要能看著他死,我也不介意收回剛才的話!”
雲懷瑾和熙然郡主同時愣住。
是啊,雲懷書耽擱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險。
“趕緊帶他去找洪鐘。”雲晚意快速吩咐著:“再讓立秋拿我妝匣子裡黑色瓶子中的藥丸。”
“三顆藥丸化水後喂給雲懷書,再告訴洪鐘,用我先前教他的針法,能保住雲懷書的命。”
死士首領刻意等了等,她都吩咐完之後,才道:“雲大小姐,我們要給你蒙上眼睛,不介意吧?”
“不介意。”雲晚意閉上眼,十分順從。
綁走雲晚意後,死士們又整齊劃一的消失,地上被毒死的死士也被帶走了,隻留下雲懷瑾幾人。
雲懷瑜見事情不對,準備趁機溜走。
“雲懷瑜。”雲懷瑾背對著他,道:“今日一彆,你我兄弟徹底成仇,往後各自珍重,再遇見就是仇人了。”
“呸。”熙然郡主實在是忍不住,顧不得世家千金的尊貴,啐道:“雲大少爺和這種是非不分的人說什麼。”
“他不過陽關道,非要走獨木橋,就讓他去,今後他也是我徐國公府的敵人!”
雲懷瑜頓了頓,到底沒有停留。
他本以為今日報仇會很順利,特意求了常牧雲,要去見雲柔柔一麵,沒時間耽擱了。
“他總說不知道晚晚給你們下了什麼迷藥。”熙然郡主氣急了,道:“他這副鬼樣子,才叫不知道被雲柔柔下什麼迷藥了。”
“哼,一心愛慕自己的妹妹,竟對親妹妹和親兄弟下死手,倫理綱常都不顧了,不要臉!”
雲懷瑾抱著雲懷書的動作稍微放緩:“郡主說什麼?”
“你是雲家的大少爺,難道不知道嗎?”熙然郡主恨聲道:“雲懷瑜喜歡雲柔柔,男女之間的喜歡!”
雲懷瑾終於反應過來,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多了些冷意:“不管那畜生了。”
“熙然郡主,你獨自回去不安全,不如跟我去找洪鐘,等懷書情況穩定,我再送你回去。”
熙然郡主本也沒打算先回,應道:“趕緊去吧,雲二公子這情況,很是不好。”
人都走光了,立秋寒露和大寒等人前來時,隻看到了小巷子裡留下的斑斑血跡。
和預期的場景完全不同,幾人同時一楞。
立秋最先反應過來,又驚又急:“完了,王妃不見了,連帶熙然郡主也沒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