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玨,當真會這麼算了嘛?
玉夫人發難,她又充當什麼角色?
想了想,雲晚意還是再度開口,道:“我們兄妹幾人的身份是辛秘,不能被人知道,否則對王府,蘇家,淮安侯府都是滅頂之災。”
“連玨作為我們的生母,沒死是她的幸運,卻不是我們的幸運,她和玉夫人幾人牽連甚多,心思詭秘。”
“你切莫聽信她的任何甜言蜜語,也彆被那從未見過的親情枷鎖鉗製。”
也不知道雲懷書聽進去了沒有,他看上去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熙然郡主的事情傷神。
雲晚意無聲的歎息。
她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事,隻能看各自的造化。
一炷香後,雲晚意就出了門。
宮中尚未有任何消息傳出,常景棣禁足,可沒說她這鎮北王妃需要禁足。
雲晚意索性趁皇上沒反應過來出了城。
宮內,皇上已經清醒。
隻是,他不願意麵對那些個事實,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
張赫和莫莎這一出,實在是出乎意料。
那些不堪一一被揭露出來,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
“皇上。”萊公公在旁邊伺候,看到皇上空洞的瞧著榻上帷帳,小心翼翼道:“您已經半日沒吃沒喝了。”
“這麼下去,便是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
不止沒吃沒喝,連話也沒說。
不見任何人,前來試探的朝臣和皇子公主們,全部被擋在外邊,以尚未清醒為由。
萊公公很擔心這麼下去,皇上會存了死的心思,又勸道:“皇上,您想想太後娘娘和皇子們啊,總要吃點的。”
“六皇子從出事後,就一直守在殿外,寸步不離,孝心天地可鑒……”
“夠了!”皇上不耐的打斷,許久沒開口的嗓音乾澀生硬,沙啞的厲害:“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萊公公後背沁出層層冷汗,再恐懼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勸慰:“皇上,皇後也帶著後妃娘娘們在外邊。”
“天氣異常,太過暑熱,主子們嬌貴,隻怕是捱不住惡劣的天氣……”
皇上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仿佛聽不到一樣。
萊公公還要再勸,門外響起六皇子的聲音:“萊總管,父皇還是沒醒嗎?”
“回六皇子,是。”萊公公不得不先去應付常沐澤:“皇上先前就昏睡過一次,誰也不知道這一次什麼醒來。”
“天氣太熱了,您還是帶著諸位先回去吧,萬一旁人再有個好歹,豈不是更加亂了?”
“大家都是關切父皇,娘娘們的決定,我也不能左右。”常沐澤頓了頓,道:“帝氏大祭司來了。”
“父皇一直昏睡著也不是個事,大祭司前來瞧瞧,是不是能讓父皇蘇醒。”
萊公公下意識就要推了:“六皇子,皇上尚未清醒……”
話沒說完,常沐澤就不耐的打斷:“若是清醒了,還需要我來跑這一趟嗎?”
“大祭司擔心是前幾日的秘術出了問題,你趕緊讓開,這麼熱的天氣,大祭司總不好一直陪大家曬著!”
話說到這份上,萊公公若是繼續勸阻,會讓人疑心。
他隻能聽常沐澤的安排,讓人先進去。
大祭司下手有輕重,皇上不太可能昏睡這麼久。
她進宮這一遭,就是逼著皇上“醒來”,麵對那一係列的爛攤子!
宮外,玉夫人和連玨也是一頭霧水。
現在的局勢,和他們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樣!
尤其是張赫的事。
“見了鬼了!”玉夫人聽說皇上到現在都沒清醒,氣的差點吐血:“這個張赫,是存心要破壞我的好事嗎?”
“他來上城這麼久,早不去鬨晚不去鬨,非要等我們開始了,再來參一腳!”
連玨意識到這件事不對勁。
相比之下,她比玉夫人冷靜太多了:“你倒是說對了,這張赫不早不晚,恰好在咱們動手後出現。”
“張赫和帝氏牽連深,必然和那個大祭司有關!”
玉夫人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道:“現在該怎麼辦,要是這一次也搞砸了,我可就完了!”
“要不,我們趁狗皇帝昏迷,直接動手?”
“蠢貨。”連玨眯著眼,道:“既然都知道張赫鬨起來的時間不尋常,難道不會想想嗎?”
“帝氏和我們的目的一樣,都是要皇上的命,帝氏要想名正言順,必得把常景棣牽連進去。”
“巧了,常景棣的王妃是咱們百裡氏的血脈,你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玉夫人後知後覺,恍然大悟:“懂了,天黑後,我先去一趟鎮北王府!”
……
有大祭司在,皇上就算是想裝,也沒法子了。
他不得不“蘇醒”,還必須裝模作樣,做出剛醒來的樣子:“孤這是怎麼了?”
“皇上怒急攻心,導致了昏厥。”大祭司收起東西,起身道:“接下來得好生養著,不然還要出問題。”
“有勞大祭司了。”常沐澤起身相送:“沒有大祭司,父皇還醒不過來。”
“六皇子客氣。”大祭司事情圓滿,懶得在這做戲,道:“我先告退。”
人一走,常沐澤就撲到龍榻前:“父皇,您可算醒了。”
皇上又累又疲,沒吃沒喝餓的厲害,瞧著的確憔悴:“孤沒事,張赫那賊子和莫莎那賤婢如何了?”
“暫時扣著。”常沐澤頓了頓,道:“他們二人當著群臣的麵說了那些事,兒臣不敢擅自決定。”
“一旦處理不好,事情會繼續發酵,民心動搖。”
皇上知道其中利害,沉聲問道:“鎮北王府那邊有沒有反應?”
“暫時沒有。”常沐澤猶豫著,道:“眼下要處理的是張赫和莫莎,人證物證都在。”
“不但如此,他們還找到庶子常牧雲留下來的心腹,手中有您授意謀害鎮北王的證據!”
“什麼?!”皇上大駭,從榻上直直起身:“這,這不是要孤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