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那時候的確避重就輕,隻說過幾日王府下帖請他過府,對於他的問題壓根不接招!
或許,大祭司的猜測是真?
大祭司見他神色鬆動,繼續道:“況且,你上門是客,明麵上怎麼也得過得去,他卻把你擱在這不聞不問。”
“我更懷疑,那假貨是不知道如何和你相處,想儘辦法拖延時間。”
帝緯理清楚其中關係,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常景棣對外隱瞞,無非是因為他忌憚帝氏的人。”
“所以,我們大可故作不知,逼著假貨為我們辦事?!”
大祭司點了點頭,欣慰道:“我特意前來,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讓你逼迫那個假貨。”
“我知道了。”帝緯猶豫了一瞬,道:“帝氏秘寶被帝鳶帶出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大祭司,可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放心,我比你拎得清。”大祭司說完這些,打算離開。
正走到門口,和匆匆趕來的常景棣碰上了。
“大祭司不是病了?”常景棣上下打量了大祭司一眼,道:“連王君的接風宴都沒去,現在看來,是大好了?”
大祭司停下腳步,和常景棣四目相對的同時,又覺得很奇怪。
這個常景棣,和她上次看到的常景棣一模一樣。
可說話的語氣,嘶,聽上去怎麼怪怪的?
大祭司不動聲色,也在打量著常景棣:“王爺關心,我不過是耐不住寒冷,遭了風寒。”
“養了幾日,已經大好,知道帝氏王君前來,所以來見一麵。”
“哦?”常景棣挑眉,道:“不留下來聽一聽,王君想和我說什麼?”
“你們大男人之間的事情,我不好插手。”大祭司頓了頓,笑道:“幾日沒去看你的王妃了。”
“整好好轉了,我去瞧瞧王妃。”
常景棣並未阻攔,隻吩咐穀雨:“帶大祭司前去。”
走了幾步之後,大祭司回頭,又看了常景棣一眼。
他,到底是真是假?!
正廳內,帝緯在和大祭司談話過後,安穩了不少。
看到常景棣進門,他起身打了個招呼:“不請自來,還請鎮北王海涵。”
“王君親臨,本王怠慢。”常景棣不急不緩的進門,掃了一圈,沉著臉問身後的大寒。
“帝氏王君何其尊貴,為何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大寒尚未回話,帝緯已經開口:“不怪他們,是我不喜歡生人,叫他們出去了。”
“哦?”常景棣意味深長,提高語調,笑道:“本王還以為,是大祭司前來,你們說話不便呢。”
帝緯吸了一口氣,坐在常景棣對麵,仔細打量著他。
他發現常景棣今日說話,和那晚有所不同。
聲音有細微的差彆不說,整個人的語氣也有區彆。
更明顯的,是他周身的氣質。
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和睥睨,由內而外,連笑的時候,都帶著拒人千裡的疏離。
想著大祭司的話,帝緯有些懷疑了。
他收回目光,道:“我和大祭司之間要說的話,都是關於帝氏的,尋常人也的確不好多聽。”
“鎮北王,還記得那晚,我跟你說的話嗎?”
驚蟄早就把那晚的事,細數給常景棣聽了。
包括兩人說話的語氣,還有各自的試探。
常景棣再回應起來,也毫無破綻:“本王當然記得,你說,本王的母妃是被本王故去的父皇害死的。”
“那晚歸來,本王也思索了很多,還是覺得王君這一席話,似有爭議,畢竟……”
常景棣拖長聲音,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本王母妃死的時候,本王年幼,卻也知道帝氏沒有派人來上城。”
“之後的二十年,帝氏更沒過問,想問王君,你又如何說出這番話?”
帝緯早就料到,常景棣並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水,道:“帝妃是帝氏的血脈,她之死,帝氏十分重視,雖沒明著派人來,暗地裡也叫人查過。”
“恰好,當年她的心腹莫莎運氣好,保住一命,逃回帝氏,說了前因後果。”
常景棣直勾勾的看向帝緯,冷然一笑:“可,莫莎對本王的說辭,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