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全本免費閱讀
雪以年隻在指尖上施了個小法術,祭魂幡便如畫卷般鋪展開來。
“不急。”
她問:“你要找誰?”
百曉生反應很快,立刻將所有的門窗關緊,轉過身後,他的視線便直直地盯著祭魂幡看,與此同時,一縷縷煙白色的記憶,也從他的眉心處被抽取出來,相繼鑽進了祭魂幡裡。
隨後,祭魂幡裡再次呈現出的畫麵便是人間。
生平如過眼雲煙似的在祭魂幡裡鋪展開來,百曉生也不覆了之前的侃侃,眼眶漸漸泛紅,整個人都沉靜下來。
他原是人間狀元郎,名喚淮曦。
八年前蒙冤入獄,那時的他,也不過二十歲而已,他本以為自己會死,卻在行刑間,被從此地經過的鷓鴣城主救下。
可畢竟冤屈未洗,家人便同受牽連,慘遭充軍流放,但官役無德,父母,妻女,幼子,皆慘死於充軍的路上。
淮曦心有不甘,但也無能為力,隻能多處打聽才得之,慘死之魂,難入地獄更難入輪回。
他不忍親人因自己受苦,更不忍親人的遊魂就這樣身無可依地飄著,所以也在尋找著一件法器能將他們送入輪回。
而這些年過去,經過多方打聽,他知道有一件寶貝可以,就是祭魂幡。
自己也曾求過鷓鴣城主,他知道瓊樓裡麵有很多的寶物,萬一就有祭魂幡呢?
但是城主說,祭魂幡本歸冥王所有,可於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中,剛好上一任冥王也在場,祭魂幡就也隨著那場大戰消失了,她還說,如果祭魂幡還在,應該是在天界,但是現在的天界之門已經關閉了上千年,也早就無人知曉天界的情況了。
此刻,祭魂幡就這樣洋洋灑灑的在自己的眼前鋪展開來,多年心結,一朝得解,他的唇角在不斷地打著顫,卻已經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聲音。
雪以年也無心窺人隱私。
隻是發現他在收人錢財給予彆人消息的時候,也在狀似無意地打聽著祭魂幡的下落。
一道純白的靈力,從她的指尖流出,祭魂幡裡麵的場景,如一幅幅畫卷般在眼前加速了變化。
淮曦這才反應過來,猛地回頭看她,言語中都多了許多敬意,“姑娘為何幫我?”
雪以年沒有立刻回他,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畫麵。
與此同時,有五隻很小的銀白色靈雀在她指尖翻飛起來,驀地,一隻小靈雀就化作了一條純白的靈線,從雪以年的指尖直接延展到了祭魂幡呈現出的畫麵裡,須臾,另外四隻小靈雀也化作了四條純白的靈線衝向祭魂幡,雪以年的五指突然合攏又猛地一拽,眨眼間,就從祭魂幡裡扯出了五個虛飄的魂魄。
當祭魂幡落下合攏時,雪以年微微活動了下手腕,才輕巧一笑道:“當然是我佛慈悲,日行一善呀,公子莫要客氣。”
淮曦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五個剛剛聚攏的魂魄。
因為三魂七魄散了很久,所以在剛一聚齊時,五個魂魄的反應還是木呆呆的,眼神也是木木地打量著自己所在的位置,又木木地將視線落在淮曦的身上。
其中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嫗率先有了反應,聲音晦澀沙啞,又緊張又小心地後退半步才敢開口說話。
“孩子,這是哪裡啊?”
淮曦聞言,瞬間淚目。
他雙膝彎起,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雪以年麵前,頭磕得特彆響,“多謝小神仙,多謝小神仙仗義相救,多謝小神仙……”
雪以年一下子就慌了。
她躲得特彆快,“這是乾什麼,不必不必,快點起來,我不說了嘛,不用客氣。”
像這樣的大禮,她還是覺得受之有愧。
其實,誰都有秘密,她也是有些自己的難言之隱。
但是不方便跟淮曦說,她也難以啟齒。
就在最近,在她一生璀璨的仙途中,屬實是又造孽了些。
自從來到下界後,就在不知不覺中沾染了很多凡塵的習慣。
比如,沒事的時候還喜歡睡個覺。
睡醒之後還很舒服,人也非常愜意。
但是最近也不知怎麼,竟然還學會做夢了。
可說到夢,那就太可怕了。
彆的不夢,隻夢自己逼著扶渟脫衣服,還要一件一件的脫,人家脫慢一點都不行,拒絕反抗更不行,而且就他那病弱蒼白的細腕子,還一掐一個紫,即便夢裡的男子再憤怒,也根本抵抗不了自己霸王硬上弓的粗暴行為。
而這樣的夢,對於一個非常根正苗紅的小神仙來講,可怎麼得了呢?
那可真是見了鬼般的不得了,更是要了命般的不得了啊。
雪以年簡直要被自己的惡夢給嚇死。
每每睡醒後,她都冷汗涔涔,心驚膽寒的,所以,為求心理安慰,便下定決心,從此以後,必須日行一善,誓要將自己的浮屠累得高高。
不求功過相抵,隻求在天雷劈下來時,看在自己的浮屠上麵,它可以客氣地劈得輕一點。
至此,雪以年準備救人救到底,也準備送佛送到西,留下祭魂幡道:“借你,用完還我。”
淮曦感動到無以言表,更不知怎麼辦才好,又猛地躬身繼續磕頭跪謝,可是他的這一行為,就把雪以年直接嚇結巴了。
“不不不,你,你這一拜不要緊,可我的七級浮屠就沒了呀。”
她話不多說,恐怕淮曦磕死在自己麵前,轉身跑得特彆快,淮曦也執著,追著她喊:“我要怎樣還給恩人?”
但是雪以年已經跑沒了影子。
三日之後,淮曦是在鷓鴣城的北邊找到雪以年的。
雪以年正對著一排鼓麵發呆。
“恩人!”
“噓——”
淮曦欲言又止,可半晌後還不見她離開,終於忍不住提醒:“恩人還是離這邊遠一些的好。”
“為什麼?”雪以年的手觸到一麵鼓上,感受著什麼。
“哎呦我的祖宗,彆瞎碰!”淮曦慌裡慌張的就將她的手拍開。
“人皮鼓啊。”雪以年慢悠悠道:“難怪,幾日前你對這裡並不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