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好了,其實費不了多少的時間,隻是時七一直在以玩樂的心態去搭建月之都。
他沒有向雨、伊和旁日說明,它們也沒有問,它們在默默的看著時七使用力量。
沒有生物發出聲音,月麵基地在無聲的蕭瑟中被製造完成了。
時七把雨、伊和旁日放置在了這裡,然後,他做了一件他可以不用去做的事情。
他把月麵上所有生命關於他的記憶全部抹除了,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很淡很淡,名為月夜見的影子,甚至都不是他本人。
名為月夜見的存在把它們帶上了月球,以人類的存在改變了自己,然後脫離了地麵。
脫離地麵的原因是地上的汙穢和爭鬥讓月夜見感到無可適從,月夜見的意見得到了某些生命的認同,他帶著那些認同他的生命來到了月球。
人類在那個時間還沒有存在,很好但是無所謂,時七把全部的生命都給封印了起來,直到人類作為猩猩的變化出現,然後露西在樹上行走的瞬間。
它們就會作為無限趨近於人類完整形態的生命被解封。
“我們從哪裡來?”你們從地球上來。
“我們是誰?”你們之前是人類,但是因為厭倦了地上的鬥爭和汙穢,跟隨著月夜見的步伐來到了月球上,建立屬於你們的文明。
“我們為什麼會建立這樣一個文明?”你們以雨、伊和旁日為核心,無法碰見的月夜見大人為主體,認可並跟隨了他們,所以有了屬於你們的文明。
食物、科技、姓名、奴隸,這些完全都不是問題,時七極其簡單地把一切事情都打理好了。
最後的最後,看著沉睡的雨、伊和旁日,他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恍然。
仿佛是沒有過去多久,自己的人生就從劇變中再度劇變,人生離自己已經很遠很遠了。
他站在黑暗之中,望著遠處那個吸收了太陽光源的龐然大物,忽然有一種流涕的衝動。
他不知道自己的願望是什麼。
也許是秦登不想要安定,想要去到處遇見新的事物。
也許是二十五時七,沒有在意其他人和妖怪身上錯愕出來的彆扭,隻是想要好好地安定著活下去。
也許是“秦登”?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隻是癲狂一般給自己貼上了標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在世界上堅強的、孤獨的、無可被理解的活下去。
隻是想要見到山下雪的景願在此前蓋住了所有多餘的思考,他又用更多餘的思考蓋住了想要見山下雪的景願。
現在,他的腦海中有無數個能見到她、重生她的方案,也許和以前的她一模一樣,但二十五時七突然的,極其突然的,止步不前了。
他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
隻是顫抖的手和更高維的書寫的筆告訴了我們,他在害怕。
時七的手攥著更高的筆,筆給更高的人寫故事,故事給更高的人看,看了故事的人給更高的人做樂子,也許他插到這一環之中才恍然發現,自己是怎麼樣的東西。
但這遠不是他害怕的直接原因。
他隻是,不敢要麵對一切結束、大幕落下的那種,心被扯碎的感覺。
也許彆人會告訴自己,嘿,沒有事情的,先去做了再說,先把山下雪複活了再說,先把這個世界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再說,先做了再去決定。
時七不會說自己不一樣,他隻是會恐懼,會害怕,會思考後果,會想。
他人類的感情決斷了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