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夜住在了村子裡麵。
她並不了解什麼是佛法,也不知道為什麼“月夜見”大人會在這裡傳播這種東西。
不過她並不關心,延著鬱鬱青青的竹林來回渡步,時而外出遊行的輝夜姬並不關心。
“月夜見大人。”她現在已經能稍微直視這位神明了,輝夜姬從他的身上什麼也感覺不到,有的隻是一種莫名的親和。
她原以為自己會害怕到無以複加,現在倒好,她就如同親近竹林一般親近月夜見。
輝夜無法對時七升起反抗和不滿的心理,在“時七”的刻意運作下,原有的恐懼和震悚都被慢慢移去,轉而變為普通的情感。
“嗯,你應該出門了,第一個人來找你了。”時七撐著頭,看著美得不可方物的輝夜姬,手上不停的計算著時間和發展。
對祂來說,現在可能出現的變化不多了,隻需要有一些事情讓他來拉上正軌,一切都能好起來的。
祂要消失了。
大概還有幾百年。好像很久,但對於沒有壽命這個概念的無主物之神來說,這是祂被感染為人類的證明。
輝夜姬的美貌已經帶來了許許多多的繼續,他要幫著輝夜讓故事進行下去。
“我倒是無所謂,月夜見大人。”輝夜點著頭:“如果隻是做這些事情,我當然是會去做的。”
給追求她的人類出難題,這可太有趣了,到底月夜見大人是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去做這麼有趣的事情的?
輝夜在心中竊喜著,爽快的自降身份給來者出了難題。
佛前石缽、蓬萊的玉枝、火鼠裘、龍首的五色玉、燕之子安貝。
五道難題分彆被授予了五個不同的曆史推進者,他們是權臣、王公貴族和……但他們都還是人類,如果不是因為月夜見大人的需求,輝夜連看都不會看他們一眼。
獨有一人,是時七所專門指定的:“把名為‘蓬萊的玉枝’的難題給車持皇子。”
“我冒昧詢問一句,車持皇子是何人?這屋外頭隻有那些凡人。”
時七微笑著說:“他不知道他是車持皇子,你便是知道的,其權的名雖然來自其父,其人的身卻依然來自其母。”
藤原氏默然接過了屬於他的難題,他看著旁邊拿到了屬於他們難題的四個人,心中已經有了數。
這些難題無一不是需要時間和運氣,也就是說,輝夜姬考核的,正是對她全心全意的時間和上天所授的運氣。
如果真的能拿下這其中哪怕任何一個難題,恐怕……就連天皇的氣運也能覆蓋吧……
將雙手放在衣袖中,藤原氏陰晴不定的臉看向了似笑非笑的輝夜姬。
答出難題者,天皇邪!這並非是人對天人的求愛,這是天人對下一任天皇的考驗!
“是極!是極!吾已領命,謝天人隆恩。”他不斷叩首,激動得無以複加,就連帽子也掉了下來,隨後匆匆忙忙離開了輝夜的家。
輝夜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他在激動些什麼。
讓齒輪轉起來吧。造假的人,想要篡奪天下的人,帶著無窮的欲望,活下去。
時七在幕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空空如也,房子斑駁的牆壁中仿佛有亮光,映照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