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生倒有點意外:“林子君沒和你提過他們倆的事嗎?”
“沒。”唐方下意識地解釋了一句:“好朋友之間也不是什麼都必須向對方交待的。”
“那當然, 維持友誼最難的是保持好適當的距離。”陳易生點頭讚同,又嘖嘖了兩聲:“林子君那性格, 如果跟你都沒提過老鐘,老鐘恐怕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啊。”
唐方有點訝異陳易生和林子君幾麵之交就這麼了解她。
“我看女人很準的。”陳易生忍不住得意了一句,又怕唐方想多了,趕緊接上:“性格,言行很容易看得出一個人的性格。”
“那你說說子君是什麼性格?”唐方笑嘻嘻地問。
“她比你聰明,沒你這麼計較小處,但也沒你原則性這麼強,彈性十足, 也更加現實冷酷, 有點社會達爾文主義,遵循弱肉強食那一套。”陳易生撓了撓頭:“就比如她對葉青遠遠不如對你好,我覺得不隻是現在,以前應該也是,這個和財富值和人生低穀之類的沒什麼關係, 我感覺她其實有點看不起靠婚姻改善生活質量的女性。”
唐方頗有興趣地聽著,她從來沒和異性探討過自己好友,以前每次和周道寧興致勃勃說起死黨們之間的趣事,他心情好的時候會笑著聽聽,但她感覺得到他是不以為然的, 她認為大多數男人對女人間的友誼並不感興趣, 比起足球、軍事、競賽, 女孩子之間的笑鬨分歧瑣事微不足道。每每有事發生, 周道寧總覺得她比較傻當了衝頭有被利用之嫌,加上林子君秦四月葷素不限的豪放作風,兩人不免常常因為她們而起矛盾,最終她學會了閉口不提。
“也不能說看不起,你知道嗎?有了孩子的女人,和沒有孩子的女人,真的很難說到一起。”唐方不太認同陳易生所說的看不起三個字。
“那當然啊,沒有了類似的生活環境,就會缺乏共同語言,無論是親子還是情人都這樣,更何況是朋友呢。”陳易生似乎任何話題都找得到讚美自己女友的機會:“所以你才是最難得的啊,你有很強的包容心,你對萌萌也特彆好,你連對趙士衡都很親切。”
陳易生補充說明:“我以前認識的女孩子,隻要見過趙士衡,就都嫌棄他無趣了。”
“不會啊。”唐方笑著搖頭:“趙士衡其實是很難得的,榮辱不驚,腳踏實地,忠厚老實,而且他的心挺純良的。”
陳易生警惕地眨了眨眼:“那你會喜歡趙士衡這種嗎?”
唐方湊近他,看著他的雙眼,笑意漸濃:“吃醋了?”
“怎麼可能。”陳易生揚起眉:“他怎麼能跟我比!”
唐方一歪頭:“他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做朋友不錯——”
陳易生洋洋得意地點頭,卻聽唐方笑著說:“做老公也應該挺靠譜的,我媽肯定喜歡趙士衡這款。”
看到陳易生黑了臉,唐方笑彎了腰:“趙士衡現在肯定打了好幾個噴嚏了。不過我也很奇怪你們兩個性格南轅北轍居然能做好朋友。嗯——也不奇怪,你們倆其實挺配的。”
“挺配的?你什麼意思?”陳易生捉住她的臉揉成豬豬臉,故作凶狠狀。
“唔唔唔——”唐方掰著他的手:“我剛認識你們以為你們是gay——嗚嗚嗚——”
“你這個家夥也太不純潔了,腦子都是些什麼啊。”陳易生氣得半死。
唐方側頭想咬他的手,徒勞無功,又伸腳去踢,兩人壓低了聲音在地毯上扭成一團,被陳易生壓在下頭肆虐腮幫子的唐方索性說出心裡話:“誰讓你看上去就像傲嬌受,他像忠犬攻——”
陳易生整個人石化了:“什麼?受?攻?是什麼東西?”
看來你惡補的不純潔還不到位啊,唐方促狹地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拉,笑眯眯地普及科學知識:“就是你們那個的時候,你是在下麵被他壓的那個——哈哈哈哈。”
陳易生氣得滿臉通紅,撲上去要咬她。
“好啊,想打架是不是?打就打,誰怕誰?”唐方笑著喘氣:“我中學時還練過跆拳道呢,要是被我踹到要害你可彆哭著喊媽。”
陳易生笑著坐了起來:“那你來試試看!”
唐方一腳蹬出去,被陳易生捉了個正著,再一腳,也被抓住,反被撓了幾下腳底板,跟魚離了水似的撲騰著笑得不行,她努力坐起來,伸手去搔他腰間的軟肉,卻被陳易生膝蓋頂了回去,一伸腿壓住了她兩條胳膊。兩人扭成了摔跤比賽。
“糖啊,就算你練過些花拳繡腿,真遇到男人行凶,肯定抵抗不住的。”陳易生牢牢鉗製住唐方:“萬一遇到壞人,你記得趕緊跑。”
“跑不了怎麼辦?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唐方喘著氣去撓他的腳底板,陳易生喊起舒服來了。
“跑不了,就想想你教四紅的那些話,一樣的,當然得瓦全啊。”陳易生扭過頭看她:“回來告訴我,我一定搞死它,我有辦法。”
唐方心裡一暖,整個人放鬆下來:“好。我聽你的。”
突然,陳易生抱住唐方的腿,用力拉了一把。
唐方膝蓋輕輕頂了頂他的頭:“就知道仗著你力氣大,還打啊?快放開,我剛才都沒準備好,我腳底板怕癢,不算,站起來我們再打一次。”
陳易生卻側頭輕輕吮咬著她的大腿低聲笑了起來:“走,上樓去。這個姿勢好,我們試試。”
唐方這才留意自己臉側一旁豎起的帳篷,氣得一個毛栗子彈了上去。
“嗷——”
***
欲求不滿的陳易生悻悻然上了飛機。禹穀邨恢複了寧靜,吃飯時少了他嘰嘰喳喳的嘮叨聲,葉青竟然有點不習慣了。
“你怎麼不去送送他?”葉青話一問出口,想起上次就是送完周道寧分手的,又有點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