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乾什麼?”繆氏一聽,抬頭怒目而視,又驚又疑,“你敢對我動手?!”
綰翎掩著嘴,輕笑一聲:“姨娘難道是年紀大了,耳朵不行了?我隻是讓木蘭給您鬆鬆筋骨,好讓姨娘您有力氣服侍夫人。也是為了咱們葉府的名聲著想!”說完,不再與繆氏廢話,看了一眼木蘭。
木蘭得到示意,立刻站到繆氏身邊,有力的手指快速地在她身上的幾大關節處按了下去,隻聽繆氏立刻慘叫起來。
劉婆子見主子受辱,渾濁的黑少白多的眼珠子當即就突了出來,手指著木蘭就要破口大罵。
綰翎悠悠道:“看來,劉媽媽是想要代姨娘享受了?”
聽她這麼一說,劉婆子立刻就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她在綰翎手裡可吃過不少苦頭!再看繆氏那抽搐扭曲的臉,她下垂的老臉皮子抖了幾抖,猶豫了半晌到底沒敢再開口。
“你敢這麼折辱我,我……”繆氏想要躲,可她那嬌身慣養的體格哪裡是木蘭的對手。
綰翎打斷她道:“姨娘儘管去告訴父親!最好再找個大夫過來驗傷,看看你到底吃了什麼苦頭!”
“繆姨娘,小姐可是為您的身體好呢,您若是找老爺告狀,怕是不太好吧?”木蘭手中不停,口中卻道,“奴婢的手法可好得很,絕對不會留下傷痕的,定讓姨娘您舒舒服服地伺候老爺、夫人!”說著,手下又狠狠在繆氏的肩頸處按了下去!
“方才姨娘說不及夫人福氣好?”綰翎繼續打擊她,“夫人的福氣自然是好的,有著正室夫人的名分,又有大哥哥承歡膝下,將來的葉府,還不是得請夫人操勞。”
這話一下就戳到了繆氏的痛處,她至今未能生下兒子,即便有兩個女兒,終歸底氣不足,即便再受葉景城的寵愛,即便薑月靈再受冷落,可她若是想要問鼎主母之位,還是困難重重。
繆氏原本就痛得兩眼泛白,再聽到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全身癱軟了下去:“妾身願服侍夫人。”
綰翎這才慢悠悠地遞了個眼神過去,木蘭才停手。
今日靈越樓一場小小的風波,便以綰翎大獲全勝終結,她滿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
“小姐,繆姨娘已經回去了。”大概一個時辰後,木蘭來報,“夫人並不願多見繆氏。”
綰翎點點頭,笑道:“我猜也是,就繆氏那副嘴臉,多看一眼都難受,夫人那麼清高的人,當然看不慣。”
“那夫人如今,對小姐您的態度……”木蘭有些擔憂。
“今日在靈越樓內,我故意給繆氏難堪,夫人雖沒有怎麼附和,但也沒阻止,不是嗎?”綰翎笑得篤定,“依我看,夫人對繆氏的厭惡,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她也不是沒能力對付繆氏,不過是不屑與之相鬥罷了。”
木蘭思索片刻,點頭道:“小姐說的沒錯,夫人的確是這樣的人,她雖嘴上不說,心裡卻多半是認可您的。否則,我們在她屋裡吵鬨,她大概早就把我們都趕出去了。”
經今日之事,她的聯盟之心已然昭然若揭,想來也不用多說什麼了。綰翎心中想著,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蓮池碧波,接下來如何,且等著看吧。
繆氏自然是氣得半死,偏還不能去向葉景城告狀——身上無傷痕,除了劉婆子,也沒人給她作證,她若是敢說,保不齊反被認為是汙蔑嫡女,這些天好不容易做出的賢淑形象,豈不要功虧一簣!
繆氏回去後房內又傳出了好大一陣摔東西的聲音!而要說觸動最大的,卻是薑月靈。
晚上,薑月靈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太夫人身邊的孫媽媽便親自來請她過去。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可到底這些年過去了,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濬遙想想!”太夫人語重心長地說著,“當年的事,老爺也未必真就認為是你做的,不過是心愛之人歿了,心裡過不去罷了。你也是,何必與他爭鋒相對。”
薑月靈隻覺得“心愛之人”那幾個字分外的刺耳,咬著唇不說話,握著團扇的五指卻不自覺地收攏了許多。
太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也彆覺得老婆子我說話難聽,你看這些年來,我可曾說過你什麼?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為了當年的事,我又何曾好受了?原也想著,日子就這麼著過過也就罷了,可這些天,我冷眼瞧著那二丫頭,倒是慚愧萬分。”
“慚愧?”薑月靈終於抬起頭來,眼中露出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