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進了這裡就是等死了(2 / 2)

雖然衙門也派了大夫給他們醫治,但他們不過是一些貧寒百姓,疫病又有很強的傳染性,大夫們哪裡會真的費儘心思冒著生病危險給他們治療?不過是顧著人道,多拖延一天是一天罷了。

最可憐的是那些“疑似病患”,也許本來不過是得了普通的風寒,可一旦被送到了這裡,就是本來沒事也被傳染上了。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上麵怎麼敢拿這少部分人的性命,去賭全城大多數人的命?!

綰翎看麵前一個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目露不忍,讓人給他喂了些水下去。那人乾涸的嘴唇稍稍動了動,麵上卻仍蒙著濃重的死亡的陰影。

“這些人剛進來的時候,又哭又鬨的可厲害了,還有些受不了煎熬尋死的……”有在此地做事的仆役,在一旁沉重地說著,“現在是不行了,鬨也鬨不動了,那邊有兩個今天才來的,哭鬨了一上午,被灌了一滿碗藥才剛安靜下來。”

“我看這裡的病人都是身上長膿包,這邊幾人的包已經潰爛破損,你們千萬要當心,不要跟他們的身體直接接觸,尤其是那些膿水,傳染性非常強。”綰翎邊小心檢查著病人們的傷情,邊交代那些在這裡做事的人。

有個婆子原本正彎著腰,在給一個病人擦拭脖子上的膿水,聽到綰翎說的話,頓時嚇的手一抖,差點跌坐在地上,哆嗦著道:“這人昨天看起來還好好的,就是一直發燒,結果今天起來就長了一身胞,現在就已經化膿了。”

“這些人每天的病情變化狀況,有專門的記錄嗎?”綰翎暗歎一口氣,問那個婆子道。

“有,衙門安排幾位大夫就近住在附近,每天上下午都會來給病人們診治、用藥,另外有一位王大夫專門負責記錄,每天辰時、申時和亥時都會來查看一遍,記下病人的身體變化。”婆子仍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綰翎正要再說什麼,突然感覺腳下一緊,低頭一看,竟然有個病人不知什麼時候爬了過來,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腳踝!

“小姐!”木蘭嚇得滿臉煞白,可有力沒處使,她又不能一劍把那人的手砍了。

隻見那人滿臉痛苦,口鼻扭曲,大口喘著氣,似乎有些提不上氣來,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潰爛的膿包,有水都沾到了綰翎的裙擺上!

綰翎一看他就知道,此人活不過今晚了。可現在卻還要遭受這樣的非人折磨……

綰翎猶豫著拿起袖口裡的銀針,稍稍彎下身,對準了這人的風池穴,腦中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可還沒等她手中做出動作,隻覺眼前亮光一閃,那個病人突然麵色一僵,目光呆滯,不過片刻頭就無力地垂了下去,隻是手卻並沒有放鬆,仍然抓在綰翎的腳上。

眾人麵露驚疑之色,看向那人的頭頂,枯黃粗糙的頭發間隱約能見一根銀針,直直地插入此人的百會穴!

木蘭本能地站前一步,警惕地向周圍看去,心中暗道:這人好快的身手!

“什麼人?”綰翎向周圍掃視一眼,沉聲問道。

她話音剛落,隻見一“小廝”走了過來,低著頭恭敬道:“小姐,此人眼見活不過今晚了,與其讓他再繼續痛苦下去,倒不如痛快地死去。”

綰翎朝他一看,夜尋?!那顏離也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夜尋麵色絲毫不變:“小的自然是來保護小姐的。”說完,看了一眼地上那個死者的手,眼中厲色一閃,挑起手中的長劍就將他的手掌劈了開來!

頓時,綰翎的裙擺上噴上了一大灘暗紅色的血!

“小姐,得罪了!”

木蘭舉起劍,還沒來得及反應,夜尋手中又是劍光一閃,就將綰翎那被弄汙了的裙擺削了一大塊下來。

周圍在場的人都有點緩不過神來,綰翎則若無其事地看了夜尋一眼,對木蘭道:“走,我們先回去換身衣服。”

走了兩步,她又頓了頓,道:“好好葬了吧。”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想到她剛坐到馬車上,就見到一張熟悉的粉色便簽,心中一動。

綰翎拿到手中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優柔寡斷,難成大事!

遒勁有力的大字,張揚地鋪灑在小小的便簽紙上,就像那個張揚的男人一樣,與這粉色的小紙條顯得格格不入。

綰翎一咬牙,狠狠把便簽揉成一團,看也不看就用力朝簾子外扔了出去!

“姑娘,亂扔東西,萬一傷到人可就不好了!”

馬車正待離開,卻轉眼就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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